5.第四回·悟彻菩提(2/2)

。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真个赛天堂！

悟空观得陶醉，心生荡漾：“没人能是完美的，完美未必是最好的，不完美未必是可惜的……”忽的神情大放异彩：“师父，徒儿明白了！”

“好得很，只不过这还不够。”菩提欣慰地点了点头，“悟空，你来为师这儿是为了什么？”

“跟师父学习本领，好能长生不老，打败混世魔王。”边说着边出拳踢腿，动作迅疾，虎虎生风。

菩提摇摇头，指着洞门的石牌说道：“来看。”

悟空念道：“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怎么了师父？”

“什么意思？”

“意思……”师傅在跟我打什么哑谜？等等，莫非这就是一个谜？悟空又将十个字来回读了好几遍：“灵台方寸……方寸的灵台，是个‘寻’字；斜月三星，一弯斜月三点星……‘心’？”恍然大悟：“师父，徒儿此行，正是来寻心的！”

菩提连叹几声：“不愧是天地生养的灵物，果然有悟性。不过你记住，只是寻到心还不够，修心更是一段漫漫长路。”

“是！徒儿谨记于心！”

“好，我能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悟空，你可以走了。”

“走？走哪儿去？师父莫赶我走！”悟空忙跑到他前面拜下。

菩提扶他起来：“自然是回你的花果山去。且不算你漂泊的时日，光是在我这儿就呆了十年，就是你不想家，你的家人也该想你了。”

“也对，我都十年没见她了……多谢师父成全！徒儿先回花果山住几天，定会常来看望师父，报答您的厚恩。”

“不必了。这一去，你别再来了。”

悟空的心紧紧一缩，氤氲的双眼布满恐惧：“为……为什么？师父，是徒儿做错了什么，徒儿改，徒儿什么都会改的！”

菩提面无表情：“若我说，你此行定生不良，惹祸行凶，牵连于我。”

悟空瞪大了双眼，嘴唇紧咬，终说：“徒儿明白了，如有外人问起，就说悟空的一身本事，全凭自己修行，毫无他人教诲；就算闯出天大的祸，也由我一人承担。若说出师父半个字来，教我剥皮挫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万劫不得翻身！”

“好，记住你的话。”菩提绕过他，向洞内走去。

悟空还木木地跪在地上。

菩提前脚已经迈入了洞门，却又说道：“悟空，记住，为师收你……从没有后悔过。”后脚跟上，走了进去。

悟空大惊，泪水再忍不住夺眶而出，踉踉跄跄地朝洞门跑去。“师父——”却就在洞门关闭的一刹，自己脚下一空，直直的朝大海坠去。

悟空赶紧捻诀召来筋斗云，在云上观望，只有碧海万里，波澜壮阔，哪还有仙山的半点影子？

方才与师父的决裂，是真是假？这二十余载的一切，是真是假？

“师父，再见。”

再也不见。

……

话说早在孙悟空出世当天，菩提就命人从花果山衔来一颗水灵灵的桃子，从他日后最常待的一棵树上摘来的；又命人打来一壶泉水，在她每日必路过的瀑布源头掬来的；还命人挖来一抔土，从他的根旁刨来的。这才有了烂桃山的漫山芳菲、遍野缤纷，目前惟有花果山的灵根，才能压制他心中的魔性。

不过提这些还有何用？恐怕孙悟空永远都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