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老受罚(1/2)
众生皆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观尘镜中,锦觅跪了一日,也不过是天界的短短片刻。她鬓发散乱,满面尘土,半俯半跪的趴在地上,显然已经累到极致。手掌撑在凹凸不平的青石地上,此时已然红肿,她就换了手肘撑住地,勉强还能看出个跪姿来。
润玉有些不忍,问道:“她的命盘是什么样的?”
“不是要让锦觅历经人间七苦吗?缘机仙子自然要给她排个跌宕起伏的命格了。”月下仙人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睛,“你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只说了几句话,人间夜已深。寒月朗朗,春寒瑟瑟。
张府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锦觅神色一振,摇摇摆摆的跪直了。
“你走吧。”里面走出一位荆钗布裙的女人,样貌不过三十余岁,头发却已半白,她走到锦觅面前,扔下一袋东西,神色木然道,“这些银两你收着。你但凡记得半点养育之恩,就不要再来纠缠了。”
“婶娘。”锦觅叫了一声,眼泪如雨落下,她仓惶着膝行往前,伸手抓女人的裙摆。那女人冷眼看着,脚步后退,始终隔着五六寸的距离。锦觅追不上,再无力气,终是瘫软在满地尘土中,失声痛哭,“婶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求你了……”
“你不知道,你从来就不知道。”张氏喃喃自语,面上恨意与怜悯交织,“因为你,你叔父被革职查办。我们没怨你,只求你恪守闺训,不要再和那个人私相授受。你依然不管不顾,又害得我儿,害得我儿伤残在床。我今日若再原谅你,容你进了这道门?岂不是要害得我张家家破人亡!”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真的知道错了。”锦觅哭的声嘶力竭。
“我张家收养你十载,视如己出,可曾有半分对不起你!”那女人嘶声说道,字字泣血,“收养你,实乃大恨,此番处境,是我张家识人不明,咎由自取。事已至此,只求与你再不相关。”她抹了把泪,回身进门。
“婶娘。”锦觅伸手,手指抓挠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只能抬着头,无力的叫唤。
那女人掩门时,终究不忍的别过头,凄声道:“我只劝你,再不要见那个人。你独自一人……好好活下去。”
门终是关上。锦觅悲泣一声,伏在地上。
邻里旁观了一场大戏,也陆陆续续关上了门。人间已到宵禁的时辰,街道空空落落,唯余天上一轮清月,照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惨。真惨!”月下仙人啧啧两声,长长叹了口气。
“这红线不都是您老人家牵的吗?”润玉留意了下人间的地址,“锦觅的情缘是什么?”
“锦觅幼时父母被山贼杀了,族里无人愿意看顾,就被她父亲的同僚,也就是这张家给收养了。待锦觅及笈后,实在不好说亲,张家怜惜她,就让自家儿子和她订了亲。这段姻缘本来是成不了的。锦觅幼时有个娃娃亲,这才是我牵的正经姻缘。结果润玉跟着下凡,自己拿红线绑住了锦觅,把命盘和姻缘搅合的一团糟。”月下仙人侧头偷偷看他一眼,小心翼翼道,“锦觅现在这么惨,可和我没关系。”
“什么?大殿下私自下凡了。”润玉神色忧虑,手指下意识拨弄着袖摆的红色滚边。
“他想让缘机给锦觅排个孤寡命。可是下凡历劫,必要经历这人间七苦。天帝盯着呢,我可不敢替他给缘机说情。谁知道他就跟着跳下去了。”
“下凡历劫即可,命盘如何只是小事,父帝岂会事无巨细?只怕是大殿下位卑人轻,无法让叔父您和缘机仙子费心?”润玉略一盘算便知其中内情。
“这事不光天帝,天后也盯着呢。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月下仙人红袖子在空中乱摆,人差点儿蹦起来,“夜神是我侄子,我岂会,岂会害他?凤娃你这话,也太伤叔父的心了。”
“母神也盯着?”润玉神色一肃,若有所思,“想必大殿下就是张氏口中那个和锦觅纠缠不清的人?”
“自然。”月下仙人撇了撇嘴。
“时间差不多了。”润玉轻叹一口气,看观尘镜中的锦觅被巡夜的官差送往医馆,方松了一口气。广袖一摆,手负在身后,抬步走向正殿,隔着敞开的门,默默看着殿外树上摇曳的红绳。
“什么时间?”月下仙人颇为无趣的陪他站着,四下打量着自己的宫殿,不知是何处召了这火神殿下的兴致。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无话可说。
闲言间,只见太巳真人领着一堆侍人逶迤走来。燎原君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
“月下仙人朱丹听旨。”太巳真人向润玉草草招呼了一下,站在正殿中,朗声叫道。
这么正式,自然是天帝口令,月下仙人惊疑不定的躬身行了个大礼。
“天帝口谕:人间姻缘,事关天命,不可轻忽。月下仙人丹朱,看管红线不利,以致法器滥用。望丹朱引以为戒,即刻整改。禁足三月,以儆效尤。”太巳真人神色肃然,朗声念到。
月下仙人拱手又拜了一次,这才直起身道:“丹朱接旨。”
“口谕已传,我这就告退了。”太巳真人此时方才舒缓了神色,向月下仙人回了一礼。
“等等,太巳。这处罚是怎么回事?”狐狸仙已是一脸怒色。
太巳真人偷偷看了润玉一眼,推脱到:“天帝法旨,我怎么会知道前因后果。”
“是我听闻有些仙侍,拿着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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