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尸虫桫(1/2)

“三儿，别乱说话！”刚说到这里，谈话便被二狗爸的一声厉喝制止住了，那人只好摇摇头，不再作声。

说话这样是二狗家亲戚，村里人都叫他“三儿”，他岁数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他家是村里有名的好猎户，家里人打得一手好猎，偶尔也帮村里的人杀猪宰羊的，所以我猜测当年那件事他也肯定在场，他和他爸打猎功夫一绝，“猎鬼”这种事怎能少了他？

“怎么可能连个渣滓都不剩下？三儿哥说笑了。”

二狗爸一看我这是咬住就不放松了，只好打发我说：“这事你大爷有规定，谁都不许再提，既然你们心里这么害怕他再出来害人，叔我今天就同你说了，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哎呀，叔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被吓怕了，心里总是不踏实。”

“那不是什么鬼怪，被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你说还能剩下什么？”

“什么？烧了三天三夜？”我看像东子他们，大家都是一脸惊恐，不敢作声。

我再问二狗爸就不再说了，只说：“现在给二狗治好病要紧，快找吧。”

我只好小声告诉东子：“记得回去查查有没有书写过之类的事情，那是个什么东西能烧上三天三夜？”

东子点点头，对大家道：“我仔细想了想这啾啾草，以前看过的书有类似的记载，这能发出啾啾声音的草，学名叫‘尸虫桫’，只有一种地方才能找得到它。”

“哦？”众人回头看向东子，前面的人可能都没想到他竟然懂得这许多。二狗爸问道：“哪里？”

“这尸虫桫喜阴，传说是蚕食死人的魂魄而生长，所以只有坟地之类的地方会找得到吧。之所以它会发出啾啾的响声，正是因为它叶子上附着一种虫子，风一吹就会发出响声来。所以咱不如去咱们村的老林看看。”

东子口中所说的老林，也就是我们村的祖坟。当下我们一行人奔赴老林。老林在村子的西北方，我们顺着小路，绕过了村子，到了老林。

此时已是午后，阳光正毒，不过老林所在地由于上方的坡地所阻挡，且这一片遍布着松树，虽然天气闷热，这里却是阴凉，可这里静的一丝风都没有。我们看到坟地各式各样的杂草，不免有些为难——

“东子，这会儿也没有风，坟地里如此安静，怎么区分那些草？”水心顾不上擦额上流淌下的汗珠，问东子道。

东子道：“这我又不是孔明，来不来风是老天爷的事啊。咱们先找到模样类似的再说。”

我看这里虽杂草丛生，却因为时常有人来进行祭祀之类的活动，所以杂草都不高，张家老太之前也说，啾啾草是成片的，而且生长于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所以要找起来也不难。

我把我的这番想法同大家说罢，问东子道：“你那书上有没有图什么的，那草具体什么样，大体多高你知道不？”

东子扫视一眼道：“图倒没有，但书上说，这草属于灌木一类，大概都有半米高吧。”

“分头找吧，别出了坟地。”二狗爸在二狗生病之后显得比平常理智很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分头行动，张家沟祖祖辈辈都埋在了这老林之中，老林范围很大，有很多老坟也没个墓碑，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边寻着半米高的成片植物，边在心里合计：东子说它生长在尸体腐烂的地方，老坟显然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估计连骨头都找不到了。范围缩小在近几年的新坟上，新坟而且常年见不到阳光的，很容易就被我找到了。

老林里的坟下葬都是有规矩的，自东向西辈分从高到低、从旧到新，近几年下葬的都在西面，而西面的很多地方一天之中的早上是可以见到阳光的。

难道这老林中没有那种草？我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老林西面。

我爬上西面的小山坡上举目四望，几座新坟突然闯进我的眼帘。

嗯？那头的几座坟莹是怎么回事？怎么葬在了老林西南的最角落了？我心里纳闷，老林的坟依我爷爷生前的意思全都是坟头朝西，为何那几座坟头却朝南？我走过去仔细一看，四座坟头朝向大致相同，全都朝着村口的方向。坟周围杂草很少，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坟头上生长着不久前才破土而出的草，叶子如掌心大小，呈扇形，颜色很新，成排的生长着，还有的刚从土里钻出来。

我低身翻开叶子的背面，发现整片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虫子。

难道这就是尸虫桫?

正在此时，忽尔阵阴风吹来，这风不辨方向，从四面八方吹来，闷热的天气这阴风愣是吹的我后背发凉！

一阵奇怪的、细微的鸟鸣声从脚下升起，声音不大，但我听得真切！我低头一看，一些稍大的叶子随风摇摆。哪里是鸟鸣，分明是这草发出的声音！

我管不了阴风不阴风的，大喜道：“快过来，找到了！都往西面来！我找到了！”众人闻声而到，都低头仔细看这种神奇的草，我说，我听到那种声音了，像地上有鸟在叫一样！

东子看看，点点头高兴地说：“应该就是它了！”

“栓子哥你真厉害！”水心看着我微笑着说。

二狗爸看了看，拿起背篓里的镰刀，起手割了几把放到背篓中。

“二狗有救了！”

我们不敢耽搁，马上按路返回。要往回走的时候，我又看了几眼这几座坟莹，我感觉冥冥之中是这些逝去的亲人在帮我们，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