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认字(1/2)

冬日的小镇显得安静而祥和，不时有几个早起的，匆匆朝着镇外去上工，偶尔有惊奇的目光扫过来，文玫的清丽身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的脚步并未停留，只在心里赞叹一声，仍是脚步匆匆而去。

文玫默默走着，韩舍安静的跟在后面。

早上的刀把镇照例依然很安静。

“为什么不愿上学？”

文玫忽然停住了脚步，注视着韩舍的眼睛，脸色的平静之下，少年依然能够感觉到少女眼中的逼视，代表着某种不满。

少年低下头，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睛。

“你知道，我不愿你一直维持这种生活状态。我在这里只能够待上一年，一年之后，等我离开了，没有人会记得我，也没有人会因为我而照顾你。到时候，他们只会认为你还是原来的韩天赐。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忘掉韩天赐这个名字，这个身份。韩舍是我给你取的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我希望能像给你一个新名字一样给你一段新生活。可是在这里，你不可能拥有新的生活，现在的你，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你可曾想过，这些都是假象，会随着我的离开而归于现实？这个现实就是你回到街头，继续饥一顿饱一顿的活着。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少女平静的说着。

“所以，你必须走出这里，只有走出这里，你才能寻找另外一种生活。所以，你必须去上学，不读书识字，就是走出这个世界，也不会改变什么。外面的世界，和这里是完全不同的，现在我还不能对你说太多，将来等你出去，自然会发现这一切。我在这里一年，并不是因为好玩，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这一年，会为我将来要走的路，可能会节省许多许多年的时间。我在这里体会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是为了将来，我希望你为了将来，也能够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

少女第一次变的语重心长。

改变的第一步，当然是读书识字，这是少女思考后的结果。

然而少年固执的不愿去上学，实在是令少女很失望。

少年忽然抬起头来。

“我认字！”少年的脸色非常凝重，从少女的话中，少年听出了许多关爱，也听出了许多失望。

少年从不愿让爱自己的人失望，所以，看到少女很失望，少年心中很难受，出声辩解。

“你认字，又能认识多少！”少女摇头。

“不信，我读给你听！”少年急于证明自己是识的字的，将手中的书本捧起来，想要读一段给少女听。

因为着急翻书，少年手里的书一个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几本书同时掉在地上，竟然震得咚的一声响，倒把少年吓了一跳，忙手忙脚乱的拣了起来，略整理了下，便翻开了最上面的一本。

“第一篇，善。”

“善者，悯情也……”

少年从第一句开始念起，逐字逐句，虽常有停顿，但至少并没有卡住。少女仔细听着，少年所念的文句中，偶有不通的地方，但从开篇几句，少女就听出了不凡，这并非是学堂启蒙的文章，倒像是某位大儒的文章。既然如此，就不可能是文法不通，那些不通的地方，应该是少年认错了字。

少女打断了还在一字一顿念读的少年，从少年手中接过书本，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书。

哪知少女手指刚刚触碰到了书本，心境忽然有了某种悸动。

待书本甫一入手，登时如同手捧千钧，几乎让她接拿不住。奇怪的是，这种沉重感只出现了一瞬间，之后立刻便消失不见，宛如给了她一个错觉。

奇怪！少女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封面空白，颇为古旧。翻开第一页，入眼的就是端正的小楷字体，书虽旧，但并无缺损。

少女默默诵读起来。

少年并没有说谎，而且读的也大体正确。文章中的字句，已经远远超出启蒙的范畴，有些字句，就是文玫读来，也给人一种晦涩难懂之意。甚至还有一些字乃是并不常见的异体字，少年竟然也能认得。

少女沉默，合上书本，还给了少年。

“什么感觉？”少女想起方才那一瞬间的错觉。

那绝非错觉！少女可以笃定。

“嗯，一句也不懂！”少年诚实的回答。

少女笑了。

答非所问嘛！

少女意识到少年的不同，她根本没有想到，一个流落街头的少年，甚至可能是小镇上少有的文化人，如果以识字多少来考量的话。少女不再说话，依旧默默的在前面走。

少年安静的跟在后面。

“你怎么会认得这么多字？”少女放慢了脚步，让少年并排着和自己走。

“过年贴春联，很多人家的门上都有字，镇上还有很多石碑，上面也有字，我听别人念，就记住了。”

少年没有说其实坟地也有许多石碑，上面有名字。谁的坟，自然刻谁的名字，通过名字来辨认石碑上的字，仅凭这，就能认不少字呢。

少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完全忽略了少年说的听别人念，就记住了。

今天，会是暖洋洋的！

很好的天气！

少女的心情忽然间也是大好。

“我想吃鱼了！”

“等会去买吧！晚一点就可以买今天早上刚抓的，新鲜！”少年看到少女认同了自己的辩解，愉悦的说道。

“不要！”少女摇头。

“今天咱去抓鱼！”少女转头看着少年，认真的说道。

“啊？”少年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