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荃娘没死(2/3)
情。当日文竹明明可以咬紧牙关不承认的,或是直接把此时泄露出去以此威胁,可是她却没有,反而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乖乖的揽下所有罪责,并且守口如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泄露。那时沈勤真的有些怀疑,文竹是否真的是张家的奸细了。
可是,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迫使文竹态度迥然变化的原因是这枚印章。
本来文竹是想着要大小姐来此为之解围的,可是,当她的目光在白纸梅花上扫过,最后却落在沈勤放在砚台旁边的象牙印章上时就变了。印章白如瓷洁如玉,没有一丝杂质,就连本该有的朱砂泥印也没有,瓷白漂亮得很。而文竹慢慢回过头,眸光晦暗不明,挣扎良久,终于跪在顾疏玲脚下,道:“文竹对不起大小姐。”
是了,她不是畏惧于这个秘密本身,也不是畏惧于沈管家的声势,而是瞧见了这枚印章。
那是荃娘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始终都是洁白无瑕的,连一丝杂质都没有,就算是染上了朱砂印泥,手指轻轻一碰,或者在纸上轻轻一抹,它便又会变成原先那光洁如玉的模样。
文竹之所以会突然示弱改口,只是因为她看见了这枚印章,她以为这枚印章的主人在沈勤的手里。所以,她以为这是一种无声的威胁,迫使她不敢动作,只能自寻死路。
然而,沈勤摇摇头:“如果文竹与荃娘有关系的话,那她也应该知道,荃娘早就不在了,不会再受这种威胁才对。除非……”
除非文竹知道,荃娘根本还在人世。
沈勤依稀想起,十多年前,荃娘告诉他,这枚印章是她祖上传下来的,是个神物。说是这东西能与家族的女儿们有共鸣,大概就是,家里有女孩儿出生都在一个特殊的时刻以血灌之,然后便能从印章的变化上知道她们的生死。而当这一批与之有关的人都死绝之后,它面上的血丝就会完全消失,以迎接下一批次的女儿。
犹记得当年的荃娘这样说:“如果用血灌之的其中一人不在了,那么,它洁白如玉的表面就会出现一条血丝,直到一月之后才会消散。而那些人因为与印章有过特殊的仪式,所以,就算平常人看不到上面的血丝,她们也能看得到的。这就像一个汇报生死的工具。”
当沈勤问起她,她们家里这一辈人里可还有这样的人的时候,她回答:“我家道中落人丁稀薄,目前为止,只有我和我那刚出生的小侄女吧。”
所以,文竹,其实就是荃娘的侄女儿吧?
沈勤用手掌撑着脸,刘海被揉得乱糟糟的,当年,作为沈阅安的时候,他便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现在,作为沈勤,他又亲自设套逼死了亡妻唯一的侄女儿。
满手血腥,他沈阅安何时竟成了这样的人啊!
他的文气,他的善良,他的人性,是不是都在亲手把毒药交给荃娘的时候就已经磨灭完了?现在的沈勤,是不是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为了守护那个所谓的秘密?
可笑啊,真是可笑,这个所谓的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秘密,就如沈夜白所言,千万年来被所有人追逐,可是千万年来却也无一人如愿。就是这样虚无缥缈的可笑玩意儿,偏生他们却要相信却要死磕到底!这是怎样的愚昧和野心啊!
沈勤,沈阅安,是不是无论他是哪一个,都得面对这样的命运?这不是他想要的!长生不死,他并不想要。他不想顶着这样一张脸长久的活着,那样的长生只会让他日复一日的愧疚日复一日的惶恐,生不如死。
可是,他又为什么甘心做着沈勤不回头呢?因为,他罪孽深重,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还因为,他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没有办法违逆父命,也没有能耐和勇气逃脱所谓的沉重使命。心如死灰的他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弟弟可以逃离,所以,沈夜白一直在外求学,没有沾染分毫。这其中,便是有他的谋划的。
沈阅安,已经不在了。现在的,只有罗刹一般狠心的沈勤,可到底他还是有思想有回忆有感情的,亲手害死荃娘的亲人,他也必是要愧疚一会儿的。
然而,思绪流转之间,沈勤猛然抬起头,道:“不对,不对,漏了哪里,漏了!”
他把自己的思想倒了回去,一点一滴的寻找着蛛丝马迹。
突然,他拍了一下额头,欣慰的笑了,丑陋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失而复得的欣喜:“是了,是这儿!荃娘,荃娘还活着!”
既然文竹是因为看到了象牙印章所以才会有此变化,那么,她一定是从上面看出了什么。
试问,如果荃娘真的早已不在了,那么文竹就应该看得到那条血丝。那她便会立马明白沈勤的身份,满怀恨意的她也就不可能自寻死路。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一直以为姑姑已经死了的文竹在看到印章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姑姑还在人世。而当时沈勤把玩印章的样子和他胸有成竹设计陷阱的模样,又让文竹误会姑姑在沈勤手中。所以,找寻家人多年的文竹只好三缄其口隐瞒下所有秘密,自己独自承担罪责。为的就是保全“在沈勤手中作为人质的姑姑的安全”,当然,她也许也是查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为了保全身边的人,只能俯首认罪,自己跳入沈勤的圈套。
也就是这一思索,沈勤突然明白,为什么文竹会对沈家十多年前的八卦这么感兴趣,以及她为什么会潜入书房。那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