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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说,而此时当说,交子时分可得一卦。”正元帝阖上《三清经》,递还给清虚,他这许多年,确是吃着清虚的丹药有效,他一回来那药又灵验起来,这老儿为了留在帝星身边,倒还真是使出浑身解术。
他丹药灵验,可他却不曾占过卦象,在泰山祈秦显魂魄入梦也从未灵验过,此时又来说些星图灵符的话,正元帝倒并不十分相信。
清虚虽瞧了出来,却并着急,将那《三清经》摊开,引正元帝到观外去,指一指天上明月星斗,铺开图录:“陛下可以一观。”
若说方才正元帝还心中存疑,看见这图时便神色一凝,上面所画与此刻天象仿佛,清虚道:“到得交子,正合天象,可得一卦。”
正元帝不置一词,清虚也不贸然再问,隔得片刻才听他垂眉敛目道:“占家国。”
正元帝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在弄些道家紫姑术,扶乩占卦,便有些瞧不上,可清虚既能献出《三清书》来,倒也不妨看看他能占出什么,眼皮一阖,观中香烟便在周身萦绕,到得交子时分,就见清虚立在神案前,既不说也不动。
正元帝这许多年早已经改换了年轻时暴躁脾气,十分沉得住气,缓缓立起沉声问道:“卦象为何?”
清虚恍然回神,抬笔写下卦象,将那寥寥数语交到正元帝的手上,伏地跪拜不起,正元帝接过黄纸一看,胸中气血翻涌,上头只有五个字“孤星承帝脉”。
正元帝压住血气,嗡声问道:“孤星为何?”
寻常人在正元帝如此目光下,早已经说不出话来,清虚伏在地上,还能开口:“一时不占二卦,此卦也不可再得。”
观中只有正元帝与清虚二人,正元帝捏着黄纸看了他最后一眼,返身出了观门,跟着白鹿观便被羽林军团团围住,不许出入,观中占卦的天水卦台被羽林军抬下山去,搬到飞霜殿中。
卦台一事见的人极多,却只知正元帝将白鹿观中的神台搬了下来,又派羽林围了道观,究竟为何却无人知晓。
小福子将事报给卫善,卫善也想不明白清虚能因何事触怒正元帝,又仅仅只是围住了道观,并不曾拿他下狱,无端端横生枝节。
皇家有皇家寺庙,自也有道观,清虚不解卦意,正元帝自然能找得出人来解卦,孤星为何,他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定论。
一疑生百惑,何况正元帝本就对秦昭心存忌惮,皇子之中,就只有秦昭是颗“孤星”,这五个字被反复推敲,究竟是秦昭待他百年之后夺取帝位,还是他本就是帝脉?
皇帝深疑晋王,此事人人尽知,既有似师朗这般清正直言的官员,也有似曾文涉那样因利而趋的官员,更有首鼠两端,只揣摩帝王心思的官员。
皇帝宠谁时,便为谁锦上添花,厌恶谁时,就跟上去唾上几口踩上几脚,正元帝厌恶晋王,已是人人皆知。
正元帝欲杀秦昭,少的只是一把刀,承帝脉三个字,不论是何意,都是送上到他手上的一把刀,正可借刀杀人,他将这刀握在手中,召见了秦昱。
羽林军团团围住白鹿观,待正元帝再次召见清虚时,人竟不见了,观中上下翻遍都不曾寻着,同他一道不见的还有守药炉的小道童,两人仿佛一夜之间插翅飞走。
正元帝惊怒交加,心中杀意涌动,一面派人追查清虚,一面召来王忠,问他道:“秦昭可是肃王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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