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白头(1/2)
慎刑司手脚极快, 没隔两日便把旧情疏理送到拾翠殿,太子妃身边的素鹃腊梅, 先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后来熬不过刑罚,却都咬死了这是太子妃祈求与太子恩爱同心, 白头不离的名符, 绝没有诅咒拘魂这一说。
除了素鹃腊梅,藏下名符的事无人知晓, 水仙在这几个丫头中年纪最小, 被提出来当着她们两人的面受刑, 十根指头上了夹板, 叫声痛彻心扉。
素鹃到这时反而口硬起来, 自知只要说了太子妃还有活路, 她们这些人一点活路都没有, 何况当年根本就不是巫蛊,民人男女这许多求恩爱求白头的,难道都是巫蛊不成。
她越是口硬,受的刑便越重,慎刑司那个老太监阴恻恻看着这些二十出头的宫人们:“跟着贵人,养活得皮白肉红,连苦活计都没做过罢。”
素鹃见着烧红的烙铁凑到面前, 已经痛得浑身冷汗, 唇间没有半丝血色, 老太监道:“把你们送进来, 就没说过让你们活着回去,早些召认了,落个好死,年纪轻轻也好投胎。”
她这才认下了,可依旧咬准了太子妃当年没有拿到太子的头发,“白头符”差了头发,这才一直都不灵验,太子也并没有因为合欢树下埋了白头符就真的多看太子妃一眼。
既然知道自己要死了,素鹃便破口大骂:“我们娘娘宽仁端庄,哪一点比不过姜贱人,要受她这样陷害,我死后作鬼也绝不放过她。”
这些人受刑时,先还能够忍耐,等到皮绽血流,便满口都是诅咒姜碧微的言词,当年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太子妃贴身宫人,除了素鹃与腊梅,余下二十来个宫人太监,有的当时根本没进东宫,有的当年不过是撒扫宫人,只为这桩旧事,便都送了性命。
此事一出,卫敬容便病了,说是受了风寒,闭门甘露殿中,轻易不再见人,卫善进宫看她,见她素白着脸,手中转着佛珠。
跟着她又去了东宫,直奔心悦殿,却没有在心悦殿中见到碧微,还是小宫人指了指偏殿观音堂:“我们良娣去观音堂拜佛了。”
卫善立在观音堂门前,见她一身素衣,捻香祝祷,口中嚅嚅不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殿中俱是太子妃嫔们,苏良媛李承徽几个统统坐在一处,与碧微分隔开,却时不时看她两眼。
卫善心知这样的大事,无人首告是不成的,这些妃嫔也许当年都或多或少知道旧事,一个院墙里住着,谁能瞒得过谁去,当年许是因为可怜太子妃无宠这才瞒下,她们说了,她们又害怕了。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她此时过来,只是来看看碧微如何,想好了要做的事,不一定能承受得了结果,她走近了,殿中却无多余的蒲团,卫善便席地而坐,这才听见碧微嘴里念的是《地藏经》。
直到她念完,这才看向卫善,嘴角一翘:“你来啦。”
卫善看她,也冲她点头一笑:“我来了。”两人相互扶着立起来,碧微道:“去我殿中喝一盏茶罢,只是没有新下的茉莉。”
心悦殿里煮起山泉水,碧微挑了茶叶洒入水中,抬头看一看卫善:“你不必担心我,我做的事,我就能扛得住。”
既然扛得住,又为何要念经,卫善也不说破,等那茶沸了,饮上一口,还未动手便知有此了局,她原来隐在幕后,谁也不想着会动她动承佑,可如今她既发难,太子妃一动,甄家跟着动,也就与太孙一系的官员就此结为仇寇。
殿外玉兰花树只余下零星几朵花盏,二人对坐,倒让卫善想起上辈子的事来,她坐得片刻道:“我就要回晋地去了,你若是少了南珠皮货银器,就去西市,找一位姓贾的商人。”
碧微一怔,轻笑一声:“好啊,这家铺子想必东西都是上好的。”珠子是清江,银器是丝路,皮货则是北地,卫善会一口答应将来让她能与秦显合葬,果然是有了底气。
卫善走时,听见正殿窗框不住作响,知道是里头有人拍打,可这一殿的人却都似不曾听见那样,卫善实不知要和太子妃说些什么。
那名符究竟是祈求姻缘,还是魇镇太子,她哪里说得清,宫中女眷至多做个荷包,绣对儿鸳鸯,只要沾上这个就是巫蛊,又如何还能洗刷得清。
太子妃被软禁在正殿中,她身边宫人太监通通被换,这些才刚调上来的人,都知道宫里出了大事,当着太子妃的面一个字也不敢说,人人都似没了嘴的葫芦。
她几次求宫人们往甘露殿带话,待见到卫善又求宫人去报信,可人人都不敢冒杀头的风险替她传信,眼睁睁看着卫善出了东宫殿。
殿中一时静的落针可闻,正殿这样宽阔的屋宇间一个人也没有,原来数着日子母亲应当进宫了,跟着又数着日子承吉该来了,可都没有人来,甚至连王忠也没瞧见。
直到隔了两日,姜碧微到她殿中看她,正元帝只下令看管太子妃不许她出正殿的门,东宫外的人不许进东宫正殿,而姜碧微是东宫中人。
她看着太子妃这几天里就瘦了一圈,见到她便咬牙切齿:“是你害我。”
姜碧微看她一眼:“你殿中人,有的收裹入葬了,有的发去扫皇陵了,侍候了你一场,总该告诉你一声,你愿意托人烧烧纸也好,供碗饭也好。”
太子妃瞪大了眼睛盯着她,仿佛她是夜叉罗刹,指着她的脸,身子不住发抖:“你做这恶事,就不怕她们化了鬼来找你。”
碧微看她一眼:“活着的时候都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