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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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笙一边望着跳水台发呆，一边时不时拿起矿泉水瓶喝一口。

其实她平时更喜欢喝茶和咖啡，总觉得水的味道太过平淡，但这瓶矿泉水喝起来竟比这两者的涩味都要强烈。

她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晃了晃只剩一口水的瓶子。

“哟，一个人思考人生呢？”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白雨笙的手一松，水瓶滚到了脚下。

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高挑女生从她背后的座位大步跨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她的身边。“上次见面是高三全国大赛的时候了吧，这么久不见，刚才领奖的时候你都没正眼看我一下，都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白雨笙弯腰捡起水瓶，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回应道：“……恭喜。”

“谁要听这个……”陆梵歌吹了吹亚麻色的刘海，把腿翘到前排的椅背上，侧过头看着她，“作为昔日的对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白雨笙没什么表情地把脸别开一个微小的角度，“什么？”

“排名第七……你是怎么做到的？”陆梵歌带着好奇的表情凑到她的视线范围之内，浅咖啡色的眼眸闪烁着戏谑，“这种名次你在全国大赛上都没拿过吧？嗯？”

喀啦。

白雨笙手中的饮料瓶被用力捏瘪了一处。

“y大，多好的学校啊，既然想当名校高材生就专心学习嘛，在那种学校你还惦记跳水干什么？”陆梵歌一边故作惊讶地问道，一边抬手戳了戳白雨笙外套上的校徽，“还是你以为……只要有实力和天赋，去哪里都能拿冠军？”

陆梵歌就读的f大有着悠久的跳水强队的历史，教练是从专业俱乐部聘请的、训练所需的硬件也很充足。而y大在这方面就很一般，只是传统意义上的名校而已。这样的环境在另一方面会导致队内缺乏有效的良性竞争，无形之中削弱运动员实力。

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白雨笙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只是选择了自己想要读的专业。

她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死死盯着矿泉水瓶上被捏皱的标签纸一言不发。

陆梵歌从她身上得不到回应，稍稍露出了无趣的表情。她懒洋洋地看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语调和语气都变得寡淡冷漠起来，“哎，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白雨笙依旧沉默。

“别再参加这种校外比赛了，我看到你就觉得很扫兴啊。y大的水平么，想跳水的话在自己学校的池子里跳着玩玩算了，参加大型比赛反正也拿不了奖，没什么意思，你说呢？”

喀啦。

白雨笙手中的瓶子彻底变形了，纤细的双手关节发白，不可自制地微微颤抖着。

但陆梵歌却像没有注意到一样，继续火上浇油：“竞技赛场可不是给你吃老本的地方，既然能考上y大，以你的智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吧？”

她用一副开导安慰的口吻说完这些刺耳的嘲讽后，就站起身来，转身想走的时候，在几排座位后面看到了一个穿着和白雨笙同样外套的女生站着。

女生大概是听到了她刚才的话，正狠狠地瞪着她。

而陆梵歌则是眯起眼睛，混杂了些异域感的英气脸庞扬起一个彬彬有礼的虚伪笑容，点头致意后，从另一边离开了。

白雨笙的队友乐晴朝着那个高挑修长的背影用力地比了个中指，然后快步来到了白雨笙的身边。

“这家伙太讨厌了！真想打她一顿！不就是拿了冠军么，至于这么落井下石吗！”她先是咬牙切齿骂了两句，随后注意到表情看似平静的白雨笙手里死死握着那个被捏变形的塑料瓶，连忙换了个语气安慰道：“雨笙……别理那家伙，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

白雨笙低垂着眼睫，一点一点将手里的瓶子变回原样，“我没有生气，生气有什么用？”她夹杂着些许沙哑的声音轻描淡写地说道。

然后在瓶子立在了陆梵歌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再度望向远处跳水台的发红的双眼中悄无声息地燃起倔强与斗志的火焰——

“我要在十月份的全国比赛上，用实际行动干掉她……！”

***

白雨笙在接下来的暑假里本来安排了一次国内旅行，现在她决定取消，并且利用整个暑假的时间留在上海进行训练。

这里有一家比广州那边更加资源丰富、条件完善的跳水俱乐部，并且孤身处于相对陌生的环境，更能隔绝影响她训练的诸多因素。

在办理假期留校手续前，她给父母打电话做了报备，他们对此颇有微静温和的孩子，学习跳水起初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现在居然要为了这个花整个暑假进行训练？同时他们也很担心她一个人留在上海的生活状况。

事实上，比起前者，后者才是他们反对的重点。

白雨笙在电话里整整沟通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说服父母。眼看都到了熄灯时间了，她觉得疲惫又苦恼，想着要不暂时到此为止，明天再接着商量。

没想到母亲突然来了一句——

“要不你去周家住吧，这样我跟你爸才比较放心。”

周家？

“哪个周家？”白雨笙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去年我们一起吃过饭的那家啊，你这孩子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不是还和人家交换了手机号吗？你们后来都没联系过？”

“呃……”

一张如明星般俊美的脸庞从脑海中浮现出来，白雨笙尴尬地抚弄了两下刚剪短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