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天巉(2/4)
副使,您的脸?”周围人群,嘈杂私语声一阵盖过一阵,偶尔夹杂相同的问话:“明副使,您的脸,这是怎么了?”
明河面上罩着一层淡淡的湖波,令整张面孔晶莹又错落扭曲,双眸纯透无色如冰棱。
如岁草!
明河体内真气未经任何异动,如岁草却自动浮现出来,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他服用了非常、非常、非常大量的如岁草。
明河只觉整个胸腔冰河奔腾澎湃。要知瑶华曼陀阵中的灵药,也是阁中珍宝。不经阁主同意,哪怕他作为副使,也不得擅自动用。
况且,他还动用了骇人听闻的数量。
满堂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曜景沉默片刻,突然一侧头,看向大殿右边靠前方的一名男子。那男子形容相当年轻,与哥舒文宇差不多,亦是差不多的玉颜不俗。
少年立刻领命,慎重走向大殿正中的明河,细致把脉之后,双手开始在明河后背各大腧穴游移检查。
缕缕白雾从少年掌下升起,明河诡异的面色有些发红,少年额上亦泌出一层薄汗。
最终,少年一收势,对曜景抱拳道:“回阁主,明副使所中,确实为如岁草。”
大殿一时万籁俱寂。
明河一贯平静无波的眼里,终于有了止不住的颤动。在曜景冷冽的注视之下,更显出无措。
如岁草?真的是如岁草?
如岁草怎会跑到他身上?
明河的目光略一回旋,不自觉的,就投向手腕上那道细弱的血痕。
除了手腕,手臂脖颈处还有数道,是昨晚楚越醉酒之后,半发疯半撒娇地留给他的。当时的场面,不可谓不旖旎。若说他经历了任何异常,让如岁草得以被传到他体内,那就是昨晚那番异常。
明河遍体生寒,头脑却渐渐有了开悟。
如岁草不可能通过几道血痕被传入体内,楚越也不可能通过瑶华曼陀阵盗取如岁草。这一切,只有一种解释——楚越自己配制了一种灵草,其药性其表象,均与如岁草别无二致,连他们阁中的人都看不出,却能通过伤痕浸入!
明河随之回忆起林嘉煜被赶走时的情景。林嘉怡那颓败的意态,那有苦说不出的憋屈,以及他和孟阮提及如岁草时,林嘉煜那迷茫的神色。林嘉煜并非装糊涂,他是真糊涂。
真正清醒的人,也就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永远让人看不出漏洞。
明河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楚越。楚越瑟缩在地,细瘦的肩膀簌簌发抖,娇弱无辜之态,宛如风中杨柳。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随着曜景的面色越来越寒厉,双眸只如深海漩涡幽冥无底,刚刚还有点看热闹的兴致的人群,逐渐变得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也不知隔了多久,才听曜景缓声问:“不知明副使此举,是为何意。”
明河答不出。
曜景顿了顿,又说:“难道明副使不知,擅动瑶华曼陀阵中的灵草,亦为重罪。且越是居高位者,知法犯法,越要重罚?”
明河惶然回道:“属下知道。”
曜景敛眉注视他片刻,问:“到底是何原因?你若说不出道理,本阁主只能视你为善用如岁草助修炼。以你的地位,败乱阁规,该施以万虫……”
“阁主息怒!”
一声清脆叫喊炸响在空寂大殿,众人皆被吓一跳,连曜景也目光一颤,明河与蔚然更是仓皇失措。
却是楚越突然伏地,替明河申辩。
楚越又喊了一声:“阁主息怒。明副使擅自动用如岁草,确有其苦衷,并非如阁主所言,只为自己修炼。”
曜景眸底精光一闪,沉声果断道:“你说!”
就见楚越缓缓直起上半身,抬头,与曜景对视,眸中全是破釜沉舟的决然:“回阁主,明副使此举,只为修炼天巉。”
“天巉”二字,如一块巨石猛被投入深潭,立刻激起千重骇浪。
曜景的声音穿透人群议论,响彻大殿,几乎在狞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天巉是我阁禁术,自古有阁规,擅自修炼者,驱逐出阁,不容辩驳!”
气氛凛冽到极点,楚越却反倒镇静下来,一五一十地解释:“明副使修炼天巉,只有一个目的,替北阁主疗伤。北阁主自数年前不慎重伤,迁延难愈,其精气紊乱逆行,非至臻内力不可矫正。我阁最能见效的心法内力,只有天巉。”
“胡闹!”曜景厉声低吼:“天巉性酷烈凶残至极,连最阴毒的蛊药也难及其一二,一旦有所成,必定反嗜修炼者本身,直至血肉俱焚,骨挫为灰,古今未有心法能克制其魔性。你修炼天巉替北阁主疗伤?怕是还没到能疗伤的境地,你自己先化成灰了!”
楚越急急辩解:“所以明副使才让属下服用暮雪梨花。服用暮雪梨花有助于修炼复血术,适当缓解天巉的反嗜,迁延时间。直至明副使替北阁主疗伤完,才……才彻底反嗜到明副使自己身上。明副使其实是抱了必死之心的,只想将天巉的反嗜溶解为迁延状态,直至北阁主彻底被治愈,他自己方油竭灯枯。”
话语的尾音袅袅回旋,激起空荡荡的回声。
蔚然的神色,与周围观者一道,转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楚越偷暮雪梨花,明河偷如岁草,两件事情之间,居然有这联系。
明河既是抱了必死的心思,也无怪他之前一意掩盖真相。不过话说回来,他对北阁主的忠心,还真是非常人能及。
满堂惊愕慢慢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