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雪中的幻影(1/2)

炉子上煮着热茶，冒着一圈一圈的热气，阿婆正做着针线活，溢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

慕言从书本上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吃完晚饭的时候，雪终于停了。

慕言帮阿婆将院中的灯笼挂起。溢穿了一身新衣服从房中走来，湖蓝色的料子，领口绣着粉色的花，针脚细致，正是阿婆刚刚做好的。她的脸上虽依旧蒙着面纱，可是眼中的喜悦却是藏不住的。

溢伸处一只脚，在雪地上试探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不要怕。”慕言向他伸出一只手，他的面容在灯光下异常的温柔，像是变了一个人。

溢握住他的手，一步一步地跟在他的身后，他指尖的温度仿佛通过她掌心的痕迹蔓延至她的心中。

院中盛开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慕言停在树下，松开了溢的手。他抬头望着冰雪中傲立的梅花，风拂起枝头的残雪飘落在他的脸上，瞬间便消失了。

溢愣愣地望着他的侧脸，脑海中出现另一个人的面孔，心中的痛丝丝蔓延开来。忽然她一声不响地扭头就走了。

“你怎么了？”慕言叫住她。

溢理也不理，竟跑了起来。

慕言笑了笑，沿着她的脚印，慢慢地向回走去。如此安静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几天。

溢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眼泪便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她坐在镜子前，摘下面纱，她的手抚过脸上的那片红色的印迹，如此的丑陋，她将铜镜反扣在桌面上，叹了口气。

“是我。”慕言在门外敲了敲门。

“我有些困了，先睡下了。”溢慌忙熄了灯。

“好！”慕言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溢坐在黑暗中，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绷紧的神经慢慢松懈了下来。

太阳出来了，雪开始融化，世界又将劣迹斑斑。

慕言将一枚金子递给阿婆，抬头便看到溢从外面走来，手里握着一枝梅花，清晨的阳光笼在她的身上。慕言的眼睛跳了一下。

阿婆又去忙碌了。溢走到慕言身边，“我们今天就走吗？”她问道。

“不，”慕言说道，“你留下吧。”

溢将手中的梅花插在窗前的子里，没有说话。

“你和阿婆在一起会很好。等找到公主，我便来接你。”

“好。”溢将梅花插好，回过头来对慕言说道。

“上来吧。”零躬下身子，琉璃伏在他的背上，冲身后挥了挥手。

颜卿和白羽站在窗前，目送着两人越走越远。

“他们还会回来吗？”白羽问道。

“不知道。”颜卿伸手替她拢了拢发。

“为什么非要我们留下来？”白羽有些生闷气。

“也许这样更好。”颜卿笑了笑，“反正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她看着白羽的眼睛接着说道：“而且他们两个有太多的可疑。”

“那你相信我吗？”白羽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相信你。”颜卿伸手将窗户关上。

“颜卿。”白羽欢喜地抓住她的衣袖。

“放我下来吧。”琉璃说道。

零将她从背上小心放下。

“你流汗了。”琉璃伸出衣袖替他擦拭额头的细汗，“我太重了。”她捂住嘴笑了起来。

“没有。”零的神情有些拘谨。

“你的眼睛。”琉璃伸出手抚上他那只看不见的眼睛，“我会为你认出公主的，到那时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了。”

“你会和我一起离开吗？”零握住她的手。

“快看，雪山的那边，”琉璃用另一只手指向远处，“太阳已经升起这么高了，好美！”

零抬头望去，万千光芒从雪山的顶部照耀下来，霞光四溢，皑皑白雪也似被染上了一层红色。

忽然盈盈白雪中，一个穿红衣的女子缓缓走了下来。

“零！”他听到那女子唤着他的名字。。

“你是谁？”他嘶哑着嗓子问道。眼睛突然一阵刺痛，他痛苦的闭上了眼，一瞬间那个女子的音容相貌在他的脑海中变得异常清晰，

“你怎么了？我是琉璃啊？”琉璃担心的握住他的手。

零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瞬间，太阳已经移到山的另一头了。

“没事了，我们走吧。”他让琉璃伏在他的背上，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了眼雪山。只是皑皑白雪中再也没有红衣女子的身影了。

慕言习惯独来独往了，尽管溢已经够省事了，他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热，飘忽不定的。他之所以带溢出来，多半也是为了试探她。

慕言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而爱上一个没有心的人注定是要毁灭的。

天已经黑了，山洞中生起了火堆取暖。外面的积雪已经融化了，天气异常寒冷，夜风呼啸着。

慕言站在洞口，黑暗中一个身影躲在了一旁。

“进来吧。”慕言转身重返洞中。

黑色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正是溢。

溢坐在篝火旁。他什么也不问，她什么也没讲。仿佛他们今天一直在一起，从没分开过。

没过多久，溢便伏在篝火旁睡着了。

火苗跳动着，送来阵阵温暖。慕言伸手覆上她的眼，指尖移动，停留在脸上的面纱上。只要动一动手指，面纱便会被揭落，可是他却迟疑了。

忽然她的眼中流出了两行泪，“你在哪里？”她梦呓道。

慕言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了手。

“这里是哪里？”琉璃望着眼前的废墟，覆盖着厚厚的残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