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2/4)
子,自负而又傲慢的男生。还有那深不可测的隧道,那一声诡异的本不该出现的咳嗽声。那一件突然出现在我们脚下的红裙子。还有在黑暗里瑟瑟发抖的洁,羔羊一样在我怀里蠕动。还有,还有,秋穿着浅绿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草帽,眼睛里满是希望的样子、绪东那时而阴郁时而奔放的吉他声……这一切,都像一首歌,时刻在我的脑海里回响。姐姐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妈妈家楼下坐一小会儿。姐姐说:“回来吧!你坐多久都没有用了,妈妈回不来了的呀!”我一时无语,起身回到姐姐家。
姐姐与我最近话题甚少。仿佛只要一张嘴,话题总是离不开母亲的离去。所以,我默默地收拾着摆放在桌上的我的日记、毕业照等等。这些都被母亲小心地保存着。这些东西我也将要拿走的。因为它们不能再属于这里了。我收拾着这些我曾存在的证据,收拾着我那些写给玲却没发出去的信,那些别人回复我的信。第二天一早,我将它们包装到一个蛇皮带子里,让快递送到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家。
只有一封信摆放在桌子上。它是来自大学同学秋的信。95年我离开海拉尔后回到家乡,在父亲同学的帮助下,本已经谋得一个就业的机会,而且工作环境、待遇都很理想。不想那一年的冬天,父亲离世。父亲的同学又调离本市。如此,转过年的春天,我就被一个非常荒唐的理由辞退了。于是,我决定南下寻找出路。自那以后我就失去了与所有人的联系。即使是信息如此发达的今天,我仍旧没有回归到“组织”里。其中的原因我不想说,也无法与人讲。
我相信这封信,一定是秋按照通讯录上的地址寄给我的。临近毕业,说实话,寒酸得买不起一个像样的通讯录,也认为它是多余的存在。毕业了,自然各奔东西。而向你索要通讯地址的人也寥寥无几。但秋是个例外。她特意找到我,递给我一本精美的毕业留念册。上面有我与他们的合照。让我在下面留下了联系方式。我把母亲单位的地址写在上面。
我打开它,首先看了看了落款,是2017年4月的。我算了算日子应该是母亲住院的时候。可能是姐姐收下的这封信(姐姐与母亲同在一所中专),随手放在书柜上面。由于忙也就忘记告诉我了。或者是以什么方式通知过我,是我忘记了。于是被母亲小心地收起来。母亲老都多忘,也没想起来告诉。况且,也没有机会告诉我。
我仔细阅读信上的内容:峰,你好!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已经20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在哪儿?你好不好?其实大家都挺想你的。每次聚会,我们都会谈到你。我只能给你母亲所在的学校寄出这封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如果你收到了这封信,我希望你能联系我们。我们毕竟在一起学习生活了两年,大家对你的印象很好。这是我的电话号,为了你,我十年之内都不会换号码的。真心希望见到你。
信封里还有一张我们的照片。照片不是全班同学的集体照,那里面有我,还有五位男生和五位女生。我特别像是一个多余的人。我想起那天拍照的场景。我正在打篮球,他们在篮球球场后边的图书馆照相。正是秋看见了我,硬把我拉过去,这才有了这么一张照片。我看着那时的我,觉得有些生疏。长长的头发茂密而且发黄,脸瘦,身体也不健壮。与我现在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我看着这个手机号,想了好久还是在微信里搜索了一下。果然是秋(上面的名字)。我发出加好友的申请,但没有收到回复。这封信像是撬开了我尘封多年的回忆。我总觉得20多年前的那一场相聚,有着说不出来的命运的巧妙安排。或者说是人生就像一座迷宫。我们在寻找出口的路上走到了一起。
我细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秋、霞、洁、楠、红。五位男生自然就是健辉、小东、向斌、力刚、宏远。
看着她们年轻而潇洒的笑容,一时百感交集。
我决定要去海拉尔走一趟。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活得怎么样?有些往事,不去想,它一样存在的。好比在平静的湖里扔下一枚石子之后,在湖面上激起层层涟漪。涟漪散去,湖面重归平静,但石子已在在湖里。那石子的重量,只有湖知道。
我去客厅,姐姐正在看电视。我对她说:“我要去海拉尔。”姐姐看着我,点了点头。我又说,“我把东西都包好了,地址也写清楚了,你帮我寄去就可以了。可以让快递上门来收,别亲自去送。”
姐姐问我:“没落下什么吗?”
我说没有。她起身到我的卧室来看了看那包东西。心里很有把握似地说:“行!明天我就让快递过来,那你,不准备回来了吗?”
“看看吧!也许会回来再待几天,也许直接从哈尔滨就走了,也许会从大连走,总之,你就不用管了。”
姐姐沉默了一会儿,从屋子里走出去,唠叨一句:“这活着挺没意思的!”
我没有接话。
我的箱子早就收拾好的,都是简单的换洗衣服。现在这世界,出个门,最重要的无非是手机、身份证和银行卡了。于是,等滴滴司机给我振铃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楼下。我看了看表,正是午夜11:10分。我知道去车站也就10分钟的车程。这个时间段又不会堵车,我应该能赶上11:30分开往海拉尔的那趟列车。这样,凌晨就可以抵达。
售票窗口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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