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芙蓉花开(1/3)
是夜,城外三十里,翠微山下。
如水的月光肆意地倾泻而下,寂静如斯,一道黑影悄悄地出现在水月庵后院,趁四下无人,来者双手一按墙头,飞身而上,轻轻松松翻了过去。
穿过后院,眼前豁然开朗,简陋的尼姑庵里居然藏着一栋幽静的小楼。叶溪纵身一跃,上了小楼旁边的大树,隐匿在枝繁叶茂间。
没多久,远处走来一个婆子,端着药罐进了小楼。又过了一会,二楼的灯亮了,叶溪居高临下,正好看得一清二楚。
屋内的贵妃椅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手里拿着荷包,神情呆滞,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
“陈姨娘,该喝药了。”婆子将药倒入碗中,放凉后,端到女子面前。
女子沉静在自己的世界,充耳不闻。老婆子叹了一口气,在她身旁坐下,拿起调羹,准备喂她。
吃了两口,陈姨娘忽然来了精神,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手一扬,打翻了药碗,边唱边跳:“乖宝宝,吃米糕,妈妈抱,笑呵呵。”
“哎呀!”见自己辛苦熬制的汤药打翻了,婆子郁闷不已。可见对方疯疯癫癫的,又甚是可怜,轻轻摇了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收拾好碎片,下了楼。
二十岁左右,住在尼姑庵的带发修行者……
这个陈姨娘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可她疯了,怎么问她话呢?一个处理不当,吵闹起来,自己脱身不难,打草惊蛇就惨了。
叶溪想了想,从树上轻轻跃到屋顶,双脚勾着屋檐,一个倒挂金钟翻了进去。陈姨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溪掷出的银针刺中脖子,随后身子一阵软麻,斜斜地倒在贵妃椅中。
“得罪啦!”
银针上淬有麻药,必须取回,面对昏迷的陈姨娘,叶溪也只能表达下歉意了。
时间紧迫,叶溪伸出魔爪,不顾男女之别,将她身上摸了个遍,最后打开她随身的荷包,发现里面藏着一张发黄的信纸,未及细看,匆匆塞入怀中。
掐着点,又将屋里屋外翻了一遍,再无所获,叶溪只好就此离开。
出了水月庵,直奔顺天府衙门,按照某人提供的地图,顺利翻墙入院。
屋内余烟袅袅,弥漫着淡淡清香,掀开厚重的青色床幔,年轻男子身着白色中衣趴在床上,左手搂着被子的一角,余下的大半则掉落在地,身上仅盖着一点被子,也不嫌冷,睡得正酣。
叶溪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用力摇晃着他的脖子,因怕惊动府里的侍卫,压低声音道:“大人,起床啦!月亮晒屁股啦!”
可怜的顾大人毫无防备,差点被他掐死,挣扎着睁开眼,哭笑不得地望着眼前的混球。
这小子是来报仇的吧!
翻身下床,顺手捡起地上的被子,白天神清气爽器宇不凡的顾大人,此时黑着眼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毫无形象地踩着官靴,领着叶溪到了书房。
“有收获吗?”顾清之倒了一杯茶,喝下大半,这才觉得有点清醒。
叶溪从怀中掏出皱巴巴的信纸,递给他:“这是在陈姨娘身上找到的,她已神志不清,手里还拽着这个不放,想必对她而言这很重要。”
顾清之点点头,接过信纸,发现被撕去了一大半,上面仅残留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几个字。
“大人?”
叶溪见他盯着纸条,良久不语,以为他傻了,挥舞着手,示意他回魂。
“你拿到的时候就缺了一半?”这纸有些日子了,撕开的痕迹也不像是新的。
“嗯。”叶溪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细看。意识到字条有问题,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奇道:“大人,这上面……写的是见面的地点吗?”
“噗——”
话音刚落,顾清之就不计形象地喷出一口茶水,幸亏叶溪反应够快,及时闪开。默默地甩了他一个白眼,叶溪选择无视某人,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高兴大半夜的不睡觉陪他聊这些啊。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顾清之笑,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指着字条道:“这是一首情诗,后面几句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原来是情书啊……”叶溪赧然,“张公子和陈姨娘的感情真好。”难怪张文孝死了,陈姨娘就疯了,这就是大哥所说的鹣鲽情深吧。
顾清之摇摇头,道:“陈姨娘大字不识几个,给她写情书,对牛弹琴吗?”陈姨娘是丫鬟出身,只因合了张文孝的眼缘,且又生下了长子,这才被抬为姨娘。张文孝入狱后,她没了靠山,就被送进了尼姑庵。她义愤难平,加上孩子被从身边夺走,多重刺激下,竟然变得疯疯癫癫。
“张文孝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小妾保管?有意思,真有意思!”
叶溪坐在一旁百无聊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可一想到剩下的一半酬劳,又揉了揉眼睛,来了精神,带着一脸阳光和一丝丝谄媚,笑道:“大人,那个酬劳……”
“酬劳?哦,对对!”顾清之回头,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嘻嘻道:“事情还没办完呢,不急不急!”
“我不是去过尼姑庵了吗?既没被人发现,又找到了字条,任务圆满完成。”这个狗官想赖账?自己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去尼姑庵偷东西,容易嘛!叶溪狠狠地瞪向某人,只要他敢说个不字,就打算让他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你记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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