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命不待七夜雪（10）(1/2)

田家，族会。

“我们众所周知的，这几千年来，剑宗和气宗都引领过大陆武学正统，但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终究都出自南派。也就是说，修练界始终被南派所主宰。这其中的缘由是多方面的，得天独厚的修道环境，成熟的统治体系，以及太白山那块龙图壁，都是很重要的因素。”

“而且南派与大梁之间关系很特殊，虽属于大梁管辖，却又游离于大梁的管束之外，南派实力很强，占了大梁半壁江山，很多时候并不听命于朝廷，遇到一些重要的事情，朝廷甚至还要与南派商量，南派不同意的事情，朝廷很难独断专行，这就是实力。如今南派以剑宗为首，从某种程度上讲，林风鹤的地位，与封天相当，他们分别代表了朝廷和南派两大阵营，既有利益关系，又相互制约，这是大梁的现状。”

“当年周月因继承帝位而放弃了剑宗之位，所以他的大师兄林风鹤成为第二代剑宗，那个时代，是大梁最团结也最强盛的时代，甚至有很多人认为，周月和林风鹤很有可能推进朝廷与南派合流，实现大梁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如果真如想象中那样，大梁的实力完全足以吞并北方妖族，进而西征魔道，收割半个大陆。”

“可事实上大陆的格局时刻都在发生变化，大梁内部都难以统一意见，更何况外部还被妖族与西域魔道两股势力牵制，想要打破格局，极为困难。所以在周月如日中天之时，出现了十年前那场政变，一些人或许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内情，的确，是北方妖族联合封天策划了那场政变，实际上就是为了制衡大梁朝廷的实力。在那之后，周月驾崩，朝局动荡，大梁伤筋动骨，实力受到重创。北方妖族被吞并的危机因此得以化解，而且与封天统治下的新朝关系更加密切，地位更加稳固。”

“那场政变对南派没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南派的实力完好地保存了下来，实力甚至超过了百废待兴的新朝，实际上成为政变的间接获利者。”

“然而，大梁朝廷与南派之间的利益关系极为复杂，可以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朝廷实力被削弱，南派更容易被西方魔道针对，十年时间远远不够朝廷恢复元气，此时的大梁完全靠南派撑着，南派强则国强，南派亡则国亡，这也是当前大梁最致命的弱点。”

话至此处，众人总算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田老太爷之所以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讲历史，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真正弄懂这个道理——大梁之兴衰，尽在南派！

田家有元老提出异议，“大梁朝廷即使元气大伤，可根基尚在，虽然政界经历了换血，可军界并没有受到影响，而且有东门坐镇战神殿，大梁的实力还是有的。另外，南派实力虽已不及三百年前，但千年底蕴犹在，更何况还有林风鹤这等高手坐镇太白山，魔道想要动南派，恐怕很难。其次，我大梁还有北方妖族这个盟友，魔族一旦入侵，北方妖族必定不会坐视不管，魔族再强也不可能强过大梁与北方妖族的联手。”

田老太爷点了点头，继续道：“刚刚提到的，大梁的实力问题，东门确实撑起了整个大梁军界，但毕竟周月不在了、宁王不在了、皇甫也离朝了，连关系大梁国运命脉的地宫唐家也被抄了满门，战神殿七十二战神或战死、或被迫害，尚存者不足三分之一，蒙丹不就是因此才退出军界守了不周山的吗？所以如今的大梁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大不如前了。至于南派，不得不承认，即使衰落了，依然很强，至少林风鹤还在，太白山的底蕴还在。但是，这并不代表魔道就不敢动南派，相反，如今南派高手凋敝，墨非默、春歌等一大批高手相继离开南派，不久前连剑尊也离世了，南派的压力实际上落在了林风鹤一人身上。至于北方妖族，十年前他们能联合封天刀口向内，十年之后的今天谁又敢保证妖族结盟的诚意不仅仅停留在羊皮卷上？真的遇到事情，妖族什么态度还很难说。”

田善人微微皱眉，“所以，当下正是魔族攻破南派的最佳时机！”

闻言，在场众人皆是一惊，隐隐之间，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越来越近！

……

……

北城。

周御辰和小圣女在路旁的小摊上吃了当地最有名的夜餐烤鱼，还买了很多小玩意，比如会传信的风信子，无论距离多远，风信子都能找到它的主人；还有东方佛教开过光的护身小剑，据说戴在身上可保一生平安；还买了许愿用的河灯，把自己的愿望写在灯纸上，顺着河水漂流，或许能被河神看到……

周御辰和小圣女一路来到龟北鱼巷，来到那条熟悉的小河，以及熟悉的枫桥。

枫桥下，小圣女将河灯小心地放入河中，让其随着河水缓缓远去，河灯两侧分别写有一个“辰”字和一个“月”字，取的正是二人名字里的辰与月。至于小圣女许了什么愿，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昨天在衡水江上，你使的那套剑法很好看，能再使一遍吗？”

白纸桥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小圣女的身影衬得有些朦胧，她站在风桥上，却如同站在画里。

周御辰站在枫林古道上，金红色的枫叶落在他的肩上，而后滑落在路旁，与无数枫叶一道，合力铺就一条灿烂的黄金之路。

周御辰伸手，夫子剑被他从灵识之海召唤出来，动作看上去很自然。

而后周御辰闻风而动，古道上的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