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弥儿朋友(1/2)
老人身披一件狸皮大氅,里面是绀青小褂,浅灰色麻裤套在下半身,脚踏一双墨黑布鞋。他的年龄约莫五十,头上留有疏疏落落的白发,鬓角边耷拉着白色胡须,藏污纳垢的皱纹盘踞在脸上,眼睛里射出友好和蔼的光,而坚定的额头足以证明这并非是风烛残年的垂暮老人,反而是一位坚韧的生活勇士。小男孩怯弱弱地侧立在老者旁边,较长的头发足以扎起一个男性的马尾,皮肤却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似乎少了点小孩子的灵气。眼珠子转个不停,不安铺满脸上。
左蔚问:“这是哪里?”
“姑娘,你刚刚醒来,这里是娄夷族部落。”老者说道。“弥儿,去,告诉族长,被救之人醒了;回头再打一盆水进来,给姑娘洗把脸。”小男孩小跑出去,关门时还回过头来瞧了一眼左蔚,表情依旧是疑惑和不安。
“姑娘,你因惊吓过度而心律错乱,现在虽然醒转,但还需慢慢调息,不宜动气。我是族里的药师,你可以直接喊我药师。”
左蔚揣度着药师的话,然后扫视一番房间,心里暗想:他是药师,也就是医生,可是房间里的药材我许多都不认识。
“吱呀”的开门声打断左蔚的思考,小男孩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地走着。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头上缠有一块小头巾,遮盖了一部分的头发,即使这样,数绺白发还是表现出了她经历过许多蹉跎的岁月。她下半身穿着一条橙色长裤,身披大长袍,遮掩过膝,脚踏双层楠木屐,“嗒嗒”作响。她鼻子突出,眼窝深陷,眼睛倒像是躲在鼻子后面窥探着一切。瞳仁黑森而幽远,似乎在眼球的后面,是无边无际的秘密。在族长的旁边还站着两位女军士,分别套着盔甲,佩刀带剑,其中一个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粗口碗,小心翼翼。族长迈步来到左蔚面前:“姑娘,身体如何?”
左蔚心有疑虑,说道:“还好,身体好多了。”
族长又说:“姑娘,来,喝完这碗臻水,你能复原得更快。”族长说完从侍卫手上接过一碗水来递给左蔚。
“族长,这……这怎么使得。”药师说道。
“药师不必多言,此事既然能助人,臻水便又算得什么。”族长坐在左蔚的床沿上:“你在老房子处遇到了隐兽,我们族的战士刚好遇到你,那时你险被隐兽伤害,不过不知为何,你却得以脱险。据救你的战士说,曾看见你脖子挂着的吊坠发出淡绿色的光芒。”说罢,族长注视着左蔚脖子的吊坠,左蔚也顺着族长的目光,低下头去。不过吊坠并没有发出什么淡绿色的光芒,单纯是一串很普通的坠子罢了。
左蔚昂起头,缓缓地喝下族长带来的臻水。臻水顺喉而下,喉咙有冰冰的凉意。然后臻水到达腹腔,倒变成一碗热汤,整个胃部和肚子都像在被慢火煨着,温暖通向全身的经络。左蔚微蹙起眉头,忍受肚子里面的灼烧。不一会儿,左蔚感到自己的胃好像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几年来困扰她的顽疾——胃病,现在似乎也被连根拔起。臻水在左蔚的身体里消失殆尽,很明显是悉数被左蔚吸收了。左蔚惊讶地展颜向族长道:“谢谢族长!”
“不用客气,不知姑娘怎么称呼呢?”
左蔚了解过一些朋友,知道他们玩游戏时都是用伪名,于是她瞟向房子一边的桌子,脑子闪出灵光:“单字,卓。”
“卓……卓姑娘,我是这里的族长,名为百止。听说你能看见隐兽,是吗?”
“那不是隐兽,是婴儿。对,那是婴儿,而且是狰狞的婴儿。”左蔚面带惊惧地说着。
“是婴儿吗?”百止族长自言自语。“原来是婴儿啊!”百止族长继续说道:“我们族人看不见它们,只能感知它们的存在和变化。所以我们才认为怪物是隐兽。”
左蔚扬手摸向颈项的吊坠,思考着:隐兽最后却不伤害我,还说吊坠能发出淡绿色的光,可之前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卓姑娘,你先好好休息,恢复元气,等你身体好了,你到族里的议事堂来一趟,我有事和你商量。药师,麻烦你照顾好卓姑娘,我还有要事,恕不能久留了。”说完,百止族长和身边的两个兵士一起离开了。
小男孩战战兢兢地把水盆放在床边的架子上,然后连忙溜向药师身后,只留下半边身子偷偷看着左蔚。
左蔚感到奇怪,不过没有多想,径直走向水盆。清澈的水倒映出左蔚的容颜,左蔚细细端详着水中的自己,用了好几年化妆品的面部此时却非常清洁光滑,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高挺的鼻梁像是雕刻大师精心打磨而成,没有一丝瑕疵;两颗墨黑大玛瑙深嵌在眼窝里,娟秀的眉毛含蓄地拉成一条细线,与眼睛相得益彰;两片杉木林叶子似的薄唇覆在两排整齐的皓齿上。或许左蔚最惊奇是所有精致的五官竟然组合在一张更精致的脸上。鹅卵石的脸蛋当属漂亮,可在此上好像更有一个不懈努力的匠师细细雕琢,不是机械性的瓜子脸,而是一种特别的完美;削上一分则妖媚,圆润半点则累赘,施粉黛则俗气,添胭脂则失真。左蔚看着水里的自己竟呆住了。
“卓姑娘,你怎么了?”药师问。
“没事。”左蔚继续说道:“药师,他怎么?似乎怕我。”
左蔚望向小男孩。
“哈哈!他啊,他是我的小孙子,今年都二十六岁了。”药师笑着回答。
“他岁的样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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