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哀毒(1/2)
偌大的房间里摆满了棺材,横七竖八,细看地上还有些碎骨,想来刚才的幽光是荧荧鬼火。回头看看他们出来的地方,竟也是一口棺材,虽把棺材盖复了位,此处实在让人毛骨悚然。此处原本令人作呕的尸腐味微乎其微,倒是有淡淡檀香从远处飘来,看来此处不止他们三人。棺材岔开的路引到了另一间房,比先前的一间小了许多,随着檀香味寻去,一直走到了正殿,正门前的佛像上恭敬地供着三炷香,两侧燃着白烛,里侧放着一口偏小的棺材,梓木陈色尚新,棺材盖上放着一块新的灵位牌,牌前供了些瓜果,燃着一盘檀香。檀香所剩无多,不消多时便会熄灭。
“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可怜,小小年纪就离开了人世。”苏清凝熄了火折子,走近看那灵位牌上的名字,傅锦,傅家的十岁女童,前日放来的灵位,算来今日是要入葬了。她算着时间,取出江雪吟给的第一个锦囊,里面有着一个药瓶和一张纸,药瓶用红色蜡纸紧紧封住口,瓶颈上纸条上娟秀的七个字映入眼帘:
“置之死地而后生”
案台上的白烛摇曳得厉害,檀香被风吹熄,檀灰“啪”一声落在了梓木之上。
“呜……呜……呜……”
一阵哭声随着风声进入了灵堂。
皊苒将手中的风帽扣在了爰昊头上,将他一下拉到了自己身后,“不知哪位高人也在此处,还请现身一见,不要装神弄鬼。”
爰昊虽然不会武功,但大场面见多了,只是现在被两个女子护在身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脸色更加难看了些。
一位披麻戴孝的妇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面容惨白,声音略微有些嘶哑,“奴家不是什么高人,只想再看看我可怜的孩子。”她轻步走来,白色麻衣掩住了她的双手,她的身子有些颤巍,缓缓走到棺材面前,忍不住附身哭泣,“呜……呜……我的锦儿啊……今日娘就看不到你了……呜……。”
爰昊饱读孔孟之道,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此阴阳两隔,不免心生恻隐之心,一时间想要走上前安慰几句。
这回是苏清凝挡在了爰昊面前,重新燃上了檀香,放在了灵位前,“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谢谢女侠好意……只是我的锦儿是被那贱人害死的……她竟然下毒……她竟然下得了手……我的锦儿还那么小……”那妇人抽泣得更加厉害了,声音越发虚弱,“锦儿……你一个人不要怕……那个贱人……那个贱人终于也死了,娘让她喝了你的血,拉她陪你来了……”话音刚落,那妇人倒在了棺材之上,不再说话,没了呼吸。
爰昊见到这一幕,觉得甚是悲惨,哀极伤身,转过头去不愿多看。
颠簸的马车声从屋外传来,一位中年男子冲进屋来,看到了这一幕,只剩下一声长叹,低头顿足,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老爷!”中年男子身后的两位家丁也跟了进来,随后默不做声。
中年男子缓步走上前,想要伸手扶起已经离世的夫人,却被一柄祭雪剑挡在身前。那人愣了一下,举起的手已经放回原处,目光中尽是哀伤。
“大胆,可知我们老爷是谁?”身后的冲上前来,却被前方的老爷示意退下。
“傅老爷,夫人仙游,还请节哀,夫人中毒而亡,还请两位家丁拿了金丝手套再来请夫人回家。”苏清凝放下了手中的祭雪剑,向着傅老爷行了个礼。
“罢了,苏女侠说的是,老夫这一把年纪,弄得了家破人亡,造化弄人啊!”看着亡妻和那口小棺材,傅老爷不经目中泪光闪烁,“今日乃是小女出殡之日,待日头一出,时辰一到,即刻送走,众位侠士们早早离去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
说罢,傅老爷拂袖而出,命两位家丁快快回家取了辟邪驱毒的金丝手套安顿夫人遗体。
待傅家人走远,苏清凝走上前,细细看着傅夫人的遗体,面色青黑,手指末端发青,尸体上有股海藻的味道散发出来。这种□□她早先听过,是封灵冢暗杀的□□之一,□□溶于血,人死之后,血液最毒,继而尸体散发出的海藻味也能在半个时辰内夺人性命。
她取出先前江雪吟锦囊中的药瓶,倒出三颗药丸,分别给他们三人服下。她已经明白江雪吟的用意,傅家是扬州城富甲一方的商贾,傅小姐入葬定是厚葬,苏清凝将祭雪剑放回腰间,准备把傅夫人的遗体移走。爰昊走上前来,挡在面前,阻止了她下一步动作,他摇了摇头,表示此举打搅死者清明于礼不合,况且此地不祥,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苏清凝点了点头,自是知道这样做不妥,她转身欲走,却反身一个手刀将爰昊劈晕了,站在一旁的皊苒走上去接住了这个书生。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苏清凝也不愿这么做。她朝着傅锦的棺材灵位恭敬地拜了一拜,打开了棺材,棺材中躺着一位秀丽的女孩儿,华衣锦服,面容安宁,四周都是陪嫁的金银珠宝,件件贵重。这里头最贵重的是放在傅锦枕畔的一朵碧色长生花,花开妖艳。
长生花取于长生萝,是以万毒为养,所养之毒越是厉害,此花开的越是娇艳。这种植物在整个扬州城只有一人能种,也一个人会种,既然这里有花,那么留花者意在告诉他们离开扬州城的时机已到。
午时三刻,傅家送傅锦出殡,一路送至扬州城门口,傅老爷抱着灵位走在最前头,一路上,众人都纷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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