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所谓初恋3(1/2)
圣巡之列浩浩荡荡,除了岩隆宫,神落乡各大势力也派出队伍,譬如艳色馆的花魁,譬如熙攘斋的赌王,皆坐在一人高的抬轿上,依照次序跟在高高在上的珑威之后。
除了珑威,其他人都像是供人观赏的珍奇。
“我听说,艳色馆此次的花魁乃凡人。神落乡虽有买卖凡人之事,但凭区区一介凡人,能做到艳色馆的头牌,却是头一次听说。”太棠坐定,探着头朝北边望去。
李谒川看另外两位仙友无心八卦,出于礼貌,点点头:“不错。”
“我还听闻,这个花魁乃是赝品,真正的花魁早就逃出了神落。”
李谒川倒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只是不知为何,听罢心里有些空空,左右不是滋味。
载歌载舞,狂铃震耳。
长辛与李谒川起身来到阑干边。
华饰压身的妖象扇动着温柔的长睫,徐徐向日月阁走来。李谒川说得不错,此处确实是个好地方。
但他无心赏景,攥紧的双拳竟微微颤抖起来。预料之中,接下来他所做的事将是一番宏图伟业的开始。
“来吧!”
一只小小的黑影从李谒川袖子里钻出,跳入了人群,很快没了踪迹。
这时突然,妖象猛地抬起前脚,发出如雷贯耳的怒吼之声,人群大乱,在惊恐中尖叫着四散。重棠还没反应过来,长辛已经纵身跳出日月阁,攀着妖象的身体,三下五除二跃上象背,却发现女帝的塌上已经空无一人。
“长辛!”太棠想要把他拉回来,可已然太迟。
妖象跪伏在地,满眼惊恐的泪水。
岩隆宫的九尾妖狐折兰踩在它的脑袋上,一把宝气凛冽的长剑直指长辛咽喉,“大胆。”一只傀儡鼠被他抓在手里捏得稀巴烂。妖象最怕的是老鼠,故而圣巡之夜,没人敢让一只老鼠出现在长街。事发于艳色馆,馆中一串人颤抖着跪在妖象面前,就连馆主银朱也连忙向折兰君请罪。
长辛瞧不起这等没骨气的人,趁折兰君不注意,身子朝后一仰,提脚就是一踹,将那把剑从妖狐手中踢开。看得底下一众人目瞪口呆。
折兰君乃珑威的大宠君,他的脸面就是珑威的脸面,忤逆他就是与整座神落乡作对。
长辛见人多势众,珑威也不见了踪影,不想在此处多停留,抢了折兰君的宝剑就要从屋顶上逃跑。然刚在屋檐上站稳,一条红绫刺来,紧紧束住长辛的手脚。
原来从妖象暴乱刚开始,珑威就已躲到了艳色馆的屋顶上。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扰乱了本尊的路?”
说着,又一条红绫缠上长辛的身体,朝他的脖子逼近,一点一点收缩,直到他难以呼吸。
借着头顶星星点点悬着的鬼灯,珑威看清了这个青年惨白的脸庞。剑眉怒横,意气风发难掩,眼中苍澈的蓝色宛如东海深处不息的暗流,向她心里荡涤而来。
这副眉目她是记得的。即使如今千百年过去,许多人事她早已抛之脑后,也忘不了这样一双蓝眼睛。
“你是谁?”
珑威忘了他脖子上的那根红绫,没等到他说出声,长辛便昏倒过去。
“把他押去地牢,不得伤害他半分。圣巡过后我再好好找他算账。”
珑威心情似乎未受影响。折兰君提着心胆,安排好长街恢复秩序,现出九尾白狐的真身,寸步不离妖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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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喜知道馆外出了事,连忙开门进来查探时,日月阁内却已人走茶凉,空无一人。
荒废已久的上川神社外,上川流水淙淙,末夏的虫鸣凄哀一片。重棠像是被人猛的一拉,再一推一拽,几乎摔倒在地上。回过神时,只听见耳边一声清脆的啪嗒,琉璃灯已经从他袖子里跌出来,灯光灭去,空剩一地的碎片。
另一边太棠已经和李谒川扭打在一起。
“到底怎么回事?长辛怎么了?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究竟要做什么?!”太棠气得浑身颤抖,两眼通红,“我早就看你这厮不爽了,果然有问题,倘长辛出了事,你……别想活!”
李谒川破口大骂:“你别不知好歹,我能把你们救出来就不错了,就知道成天威胁我!长辛那小子矬,有事不跟你们商量,还搞砸了,管我甚事!拾肆,快别睡了,出来送客,拾肆!”说着,他那把十四骨折扇骨碌碌从腰上滚下来,变成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白少年,额间以朱砂纹了“肆”字。
小白瘦子怎打得过人高马大的太棠,只得勉强按照李谒川的命令,死死抱住太棠的大腿,哭唧唧道:“呜呜呜大姐姐,您快走吧快走吧…拾肆,拾肆好困……呜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往她身上抹。
“重棠!!!”可惜了太棠这一身新衣裳。
重棠正抱着琉璃灯的碎片兀自神伤,叹口气稍微振作起来,揪住拾肆,把他丢得远远的。拾肆在地上滚了两滚,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太棠没心思打架了。一想到长辛被困在神落乡,好歹未卜,她慌张得浑身发软。
“他只说了要和珑威邂逅,想英雄救美,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误以为是刺客。真是可惜了,我只知道这些。”晚风过堂,李谒川背过身,掸开身上的落灰,“不过事情既然搞砸到这番地步,你们还是做好准备吧。”
“什么准备?”
他回过头,冷着一双澄黄的猫瞳:“准备好他的后事。”说罢,化身猫形,叼着变回折扇的拾肆,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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