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长(2/3)

黄杏树区的地面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有那断掉的树枝和树桩，还提示这里曾经发过一起屠杀。杂役们对王朝阳的态度大变，都不愿和王朝阳多说话，王朝阳还常常见林雄和别的杂役在一起背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王朝阳一回头，他们又扯着别的像是没事人一样。

林四也只是和王朝阳见面打个招呼，后来不知是不是林四有意躲着王朝阳，两人基本上一天除了早上集合，中午休息，两人就见不到一面。

带王朝阳工作的还是林英，他是唯一一个对王朝阳的态度从始至终没变的人，本来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偶然说两句话，不躲避，也不主动。

林絮自从上次林区一日游后，再也没见过面，工作的闲暇时间，王朝阳开始学着观察周围的灵力的运转，一株小草的生长，一片树叶的凋零，都蕴含着灵力流转的至理，更像是大自然馈赠的美学。

某一天王朝阳把吃剩的杏核埋在了底下，他闭上眼睛，透过那几近透明的灵力，去孕育这颗种子，追寻着它本能的波动，成长总是漫长的，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胎死腹中，在某一天的清晨，王朝阳终于看到自己埋下的那棵杏核破土而出，长出了小小的嫩芽，一点点的嫩芽，那么渺小在王朝阳眼中像是看到了最神圣的天启。

在这期间，王朝阳光秃秃的头顶慢慢的长出了银灰色的硬茬，小麦一样昂扬的生长着。

生活不是一帆风顺的，王朝阳青枫苑的房子被改造的名义拆了，整个青枫苑里边，就王朝阳的一隅被整改，林副园长像是人间蒸发了，王朝阳上诉无门，也等不到补偿金和分配的房子，这也在意料之中，肯定是林俊杰在背后动的手脚，王朝阳只好把自己的家搬到了林区屋棚，每日沉醉于研究草木生长的灵力周期，旁人的闲言碎语都成了耳旁风，省了许多心。

王朝阳一日在街上偶遇城主府的林昆管家，两人在茶楼里喝了小半天的茶，林昆年近不惑，妻子早逝，膝下无子，在城主府里操劳一生，一生平淡无奇，林昆讲不出新鲜的见解来。老是翻来覆去讲着陈年的芝麻谷子，一遍又一遍，和蔼可亲，王朝阳不知为何对这林昆感到亲近，也耐着性子听他唠叨，或许王朝阳是在寻找缺席的亲情吧。林昆对王朝阳的遭遇唏嘘不已：

“争风吃醋都是年轻人的特色，咱也经历过，可这林聿明家的娃子做的太过分了。”

林昆主动提出让王朝阳搬到自己家来住，王朝阳婉约拒绝了，王朝阳一人在屋棚里乐得自在，同时他也不愿意由于自己再牵连到别人。

那天之后，王朝阳不时带着新鲜的水果去拜访林昆，两人就在林昆院子里的石桌上杀几盘象棋，两人棋术都不高超，棋逢对手，稀里糊涂里有杀的难解难分，成了一对儿忘年交。

“最近怎么不见林絮？”

“这小姑娘已经被他爹关在家里闭关一个月了。”

除了下象棋，林昆还会指导指导王朝阳修行之道，林昆知道王朝阳没有检测出天赋根源，指导王朝阳修行纯粹是出于老年人的热情，一来是消磨时光，二来发挥自己的余热，证明自己的价值广度。上了年级的人似乎都爱瞌睡，两人蹲在墙角盯着一株小草，这场面似乎有些滑稽，不久林昆的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昏昏欲睡，头也小鸡啄米一般，每到这时王朝阳就把林昆扶回屋子，自己悄悄离开。

林英午休时通常都不睡觉，每天蹲在水渠旁发呆，他水中的倒影和本尊相对无言，深邃的眼睛，亮光明灭，王朝阳中午也不大睡觉，一天王朝阳看到林英鼓足勇气跳入了水渠，水渠四尺多宽，六尺多深，林英顺着水渠一直潜泳，他每次到普通林区的边缘处又折返回来，天天如此，后来有一天，王朝阳发现他突破了普通林区的水下的屏障，沿着水渠游向灵木区，那里有他梦寐以求的灵果。

王朝阳一天趁着林英不在，他潜入水渠中，见水渠在普通林区出口处的钢丝网被被人工切割出一个大口子，他钻过这个口子，沿着林英平时游向的方向，来到一片八级灵木区，水下的钢丝网已经被切断，只是钢丝网后边还有一层灵力屏障，这层灵力屏障已经被磨损的很薄了，假以时日，这里定当会出现一个缺口，到时候林英就能如愿以偿了。

王朝阳倒吸口冷气，溯源回去，头刚露出水面，就碰到了林英冷冷的眼神，他是故意假装不在场的，为了抓到暗中的偷窥者-王朝阳，林英的语气和比他的眼睛还要冷：

“别说。”

他转身走了，王朝阳爬上岸把衣服拧干，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干活，他培育的杏树种子，刚开始十天才能发芽，后来时间慢慢缩短，他开辟了体内的第一条灵力环路，灵力的运用越来越精湛，在别人眼中王朝阳是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每天趴在草上喃喃自语。

林雄说：

“肯定是被林俊杰给吓傻了，房子没了，女人没了，孩子挺命苦啊。”

说完了哈哈大笑，一些杂役也附和着。

“这小子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赖着不走，真是一条癞皮狗！”

天气越来越热，林絮和林俊杰的婚期也越来越近，夏至的这天晚上，王朝阳坐在林区屋棚的院子里观看漫天流萤，这弱小的生命上涌动的灵力，让王朝阳深深陶醉。

忽地一个倩影坐在了王朝阳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