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无可无不可(1/3)
有林如海升官的消息,原本愁云惨淡的贾母、贾政等人个个与有荣焉。
只是入席后,贾母瞧见东府里的贾珍、贾蓉因赖二的缘故挨了打,连同贾珍之母、尤氏便都没过来;至于往年常请的族中老少,今年也没请。满眼望过去就那么稀稀落落几个人,虽摆在几上的炉瓶三事并盆景、屏风等比往年的还要好上几分,到底叫人瞧着心里酸涩,于是就对王夫人道:“叫人撤去了高几,抬了圆桌来,咱们围在一处坐。”
王夫人立时去看迎春,迎春就叫司棋去告诉管事媳妇们换了桌子。
不过须臾,席上的高几、小桌便被撤了下去,换上了一张大方桌摆在厅上,依旧是王夫人站在贾母身边替贾母布菜、斟酒,贾母还坐在榻上,左手边坐着的是葛魁之妻楼氏,右手是葛魁之女葛慧中、元春、迎春、探春三个;另有个李纨站在葛慧中、三春之后替她们布菜。
因大房还在孝中,没有搭戏台,只叫了两个女先在一旁说笑话。
贾母侧耳听着外头男子席上,贾珠竟然教导贾琏功课呢,心叹贾珠心太善了一些,又觉若是金陵没那些糟心事,如今兄弟和睦岂不和美?忽地听见外头宝玉哭声,便微微蹙了眉。
“宝玉闹着要找老祖宗呢。”鸳鸯道。
王夫人正在给楼氏斟酒的手一顿,忙去看贾母的脸色。
贾母待要叫人将宝玉领过来,又怕王夫人有恃无恐,于是笑道:“叫他随着他老子一处去,若累了,就叫奶娘送他回去睡了。”又叫鸳鸯替葛慧中布菜。
鸳鸯心知贾母如今就只剩下贾敏一件得意事,替葛慧中布菜后,有意笑道:“姑太太嫁出去十几年了,我年纪小,还不曾见过她,只听说是个天仙一样的人,今次姑太太回京,我也能跟着开开眼界了。”
这话果然深得贾母的心,贾母笑道:“他们三兄妹里头,就数你们姑太太最像我了。”
王夫人心思一转,将酒壶放到琥珀捧着的托盘上,又拿了银三镶紫檀箸替贾母布菜,放下筷子后,才笑道:“那兰台寺后衙狭窄的很,姑老爷、姑太太住在那反倒委屈了。不如请他们来家里住?如此不比另外租了宅子便宜。”虽说贾珠住不了荣禧堂这边,可叫贾敏、林如海过来住着,也能压压贾琏那目中无人的轻狂劲。
贾母哪里不知道王夫人是气不过贾琏不肯叫贾珠住到荣禧堂后头,一是心疼贾敏,二是也有心要借着林如海压制贾琏,于是立时道:“请了琏二爷进来说话。”
鸳鸯答应着,就叫小丫头玻璃去叫。
待瞧见贾琏进来,楼氏、葛慧中、迎春忙离席站了起来。
贾母忙叫王夫人将楼氏、葛慧中请回去坐着,这才对贾琏道:“琏儿,你姑父、姑母要进京,家里可有院子空着?听说你已经叫人清扫了梨香院?”
贾琏心道林如海未必肯来贾家呢,笑道:“梨香院已经收拾了,但那院子不够开阔,留着充作家塾叫族里子弟去读书就好,不配叫姑父姑母住着。孙儿瞧见咱们家就在那兰台寺衙门边上,有一所五进的大院子,才刚告诉了管事们,叫他们出了十五就去收拾。”
王夫人诧异,贾母也怔住,思量着贾琏这知道林如海进京的消息还没多久,竟然已经吩咐人去了?还待要说,又听贾琏道:“知道老太太心疼姑太太、玉姐儿,另外又叫迎春将她边上的院子收拾出来了。”
迎春才听说这事,但既然贾琏说了,少不得要附和一声道:“不知道姑太太喜欢什么,明儿个还要听老太太说了,才敢去库房里挑东西。”
贾母也没话可说,便对贾琏笑道:“出去好生陪着葛先生说话吧。”
贾琏答应了一声是,从厅中出来去了廊上,入座后,见贾珠与葛魁说到了标点符号,果然贾赦、贾政兄弟二人难得同心地对此举嗤之以鼻,甚至以为这“雕虫小技”有辱斯文,暗叹果然任何立新都不是轻易能干的事,席上又听贾赦、贾政推崇了林如海一番,待听说贾母乏了,外头本就不想与贾赦、贾琏坐在一处的贾政便也领着贾珠回去了。
贾琏也送了葛魁出来,路上与葛魁闲话。
葛魁背着手道:“既然做了二爷先生,二爷不防坦白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读书吧。这么着,我也好去琢磨教二爷些什么。”
贾琏笑道:“实不相瞒,我也不肯糟蹋十几年光阴去悬梁刺股地读书,只是出门在外见了人,倘若腹内空空,一开口就丢人,被人当成草包,面子上也难看。”
葛魁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二爷不是为考科举,那说来也容易,二爷只将四书五经这些要紧的学了去,再学一学那些生僻的文章做点缀,正经的将射覆、行酒令、骑射学一学就够了。”
贾琏原当葛魁是个迂腐书生,此时看他这般知情识趣,连忙道:“如此就拜托先生了,说来惭愧,学生肚子里墨水不多,出了十五又要替二叔上求情的折子,还请先生出了十五闲了,替我写一写折子。”
葛魁忙答应了,也不好对贾家的事多加评价,待到了贾猓就请贾琏留步,又看两顶轿子从角门出来,知道是他妻女两个,便领着轿子去了。
贾琏拐回警幻斋,洗漱后,写下两张大字,又对全禄道:“出了十五叫人去买一所兰台寺附近的宅子,不管林姑父住不住,先准备着。”交代了这话,就倒头睡下。
第二日大年初一,迎春代表大房在荣禧堂东跨院里摆了几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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