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殇(1/2)

无边的夜色中，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隐约间，一道电光闪过，疾驰而过的劲风吹动了地面上纷杂的碎石。一处由于塌陷造成的空洞中，电光乍现，而后消弥，紧跟着，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黑暗中，模模糊糊有一道人影出现。

林景吾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这一路他跑出了此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没有一刻放缓脚步。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跑了有多远，只是拼尽全力的奔跑，直到真正感到快要力竭了，他才找了一个隐蔽的空洞停了下来。

随手将那把剑丢到一旁，寂静的空洞里，哐当一声金属的碰撞响亮。

感受着脖子上那黏糊糊的触感，林景吾心情沉重，轻轻的蹲下身体，小心翼翼地将佐莉亚放了下来。

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脸色，看不到她此刻的伤势，但触手可及的黏滑，以及血腥的气息却无时无刻的不在刺激着他的感官。

不安…害怕…恐惧，各种负面的情绪包围着他，纠缠着他。

“佐莉亚…你…还好吧？”他声音颤抖着问道，嘴角用力的咬紧。

然而，黑暗中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复，只有死一般的寂静。除了他紊乱的呼吸声之外，就只剩下少女微不可查的浅浅呼吸。

那呼吸时断时续，就像是一条断了的线一般，断断续续，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佐莉亚…说话啊。”

“我是林景吾啊，你最讨厌的那个人，你说话啊…求你了…说句话好吗…”

林景吾咬紧牙齿，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喉咙一阵哽咽，眼角的热流难以压抑。

虽然看不见佐莉亚此刻的表情，但是他能猜得出来，能想象得出来…现在的她，往日里那充满灵光的眼神此刻是有多么的空洞。

如同丢了灵魂一般，现在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一具空壳。

林景吾难以想象佐莉亚究竟经历了什么，那凄厉的叫声至今还萦绕在他的耳畔，充满了绝望，紧紧地揪着他的心。

“对不起…”

“对不起…佐莉亚…”

他用力的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捶向地面，碎裂的石子深深的扎进指尖的肉里，刺痛着他的神经。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停地捶砸。很快，拳头的关节处一片血肉模糊，血液滴滴答答的落下，摔打在早已被染成一片血色的地面。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刚刚那一幕…

满身是血的佐莉亚，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任由他人拖拽着她的头发，就像是个残破的人偶一般，无动于衷。

如果他晚了半步，当时那两根手指恐怕就已经扣进了她的眼睛。

他不敢想象，难以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她折磨成这样。

在他心里，在他眼里，她是那么坚强，高傲，自信的一个人。

可是…现在的她却……

“对不起…对不起！”林景吾牙齿用力的咬紧，攥紧的拳头血肉模糊。

“我太弱了…都怪我太弱了！”

“如果我足够强的话…”

“如果我有足够的力量的话…”

“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他声音颤抖着，眼角的热流再也压抑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他想要保护她的…从一开始，他一直都是想要保护她的，可他却没有做到。

是他的太弱了，才会没能阻止她一个人追上去；是他太弱了，才会令她独自一个人去面对那可怕的存在；是他太弱了，她才会落到这个地步。是他太弱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弱了！！

林景吾跪在地上，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肩膀在不住的颤抖，难以压抑的痛哭声回响在这黑暗寂静的空洞中。

忽然间……一阵微弱的声音响起，断断续续，像是风中将熄的烛火，虚弱无比。

“林…景吾…是……你…吗？”

在他的头顶，少女虚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释然。

林景吾脸色一喜，连忙抬起身抓着她的手，大声的回道：“是我，佐莉亚，我就在你身边，是我！”

感受着手里那温厚的触感，佐莉亚轻轻一笑，嘴里的血液顺着嘴角的溢了出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看来…我真的是快死了啊…竟然…咳咳…竟然见到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林景吾脸色一变，眼中闪烁着慌乱，用力的抓紧了她的手，大声的说道：“不要乱说话啊！你不会死的！你绝对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

“咳咳…”佐莉亚又是一阵咳嗽，咳出的鲜血撒到了他的手上，落在他血肉模糊的关节上。

“你还是那样…不管我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怪我，一直一直…都没有怪过我。”

“林景吾…你…真的…太温柔了。”

黑暗中，林景吾看不到的眼前，少女碧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柔光，重新焕发了光彩，温柔如水。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总是在欺负你，一直都在打你，真的…对不起…”

“不…不！！你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你可以一直打我，只要你想，你可以打我一辈子！”林景吾神色慌张的大声说道，前所未有的惶恐的笼罩着他。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他想起自己妹妹去世的那一天…

他不要…绝对不要…绝对绝对不要！！

他不想再体会失去的感觉，他不想失去她！

“佐莉亚打起精神来，你一定会没事的，这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