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风天(1/3)
的确无人敢做这座江湖的主,襄阳守城一战之后,将军不愿让这座屹立不知多少年依旧巍峨的城池不倒,他曾亲自不止一次下闹市,寻找到这襄阳城中能说的起话,亦有不少手下的帮派,又或是山庄,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回答。
襄阳城守不住,金兵以数倍于襄阳城的兵力攻城,即便是以三四个金兵换一个宋兵的代价别人都输得起,更何况如今城外金兵仍旧源源不断集结,到了自己这边,援兵几乎没有,此消彼长,襄阳早晚都要覆灭,既如此,又何故要白白牺牲这么多性命?倒不如趁着如今还有时间将此城池搬空,只留给金兵一座空城,再寻其他打算。
将军又道其实大家只要团结起来未必就不会有可能将金兵赶出襄阳,那些个帮派之主以及山庄之主们又道。
“团结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正临时团结起来也不过是各怀鬼胎,都想消耗别人力量,最后一家独大,这样的团结比起不团结又差的了多少?总之要我们上战场,做不到,即便是能做到,也没人愿意去做,至于将军说推选一个武林盟主出来率领群雄,恕我等直言,若是以往没有战乱的时候将军有此意见,对于这位置有兴趣的人定然是趋之若鹜,只是换成现在,恐怕没有一个人敢接这块烫手的山芋。”
将军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回军营时候无处话凄凉。
只是为将者,纵有天大压力也只能自己受着,不能乱了军心。
“也许道长你出面会比我好的多。”
他冲正在与受伤保住了性命的士兵包扎伤口的木道子道。
木道子洗干净了满是血污的手,看向这百般惆怅的护城将军,他轻声道。
“难道将军竟以为贫道的面子比你大不成?连你都不能请动的人,你又如何会以为贫道能请的动?他们若是想来帮忙,便会来,他们若是不来,你也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便是你跪在地上求他们都没用,这一点,贫道已经看透了。”
“可是道长一年前不也同样亲带领那么多人去劫了军营?道长名声在外,又有几人敢不给你面子。”
将军仍是不愿意放过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可惜木道子也如同他所见到的那些个本有能力却不愿意出力的人一般婉言拒绝。
木道子轻声道。
“面子这种东西并非是放在哪儿都好使的,一年前贫道团结的是家乡已经沦陷的人,愤怒之下他们才会如此勇猛,可如今襄阳还未覆灭,各怀鬼胎之下都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你认为又能有谁可以说动他们?恐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见得能行,我们只有一两万兵马,以一两万兵马挡住十几万金兵听起来的确有些天方夜谭,按贫道估计,金兵进军如此迅速,想必辎重并无多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坚守一段时间金兵便自动瓦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只能对峙。”
“倘若金兵段时间之内再组织第二次进攻,我襄阳城如何能守得住?”
“守不住也要守,金兵退居五十里地之外,等处理完这些伤患之后,贫道打算夜探金营,至少要摸清楚此次金兵将军是谁才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战争伊始两大国便互相已经知根知底,知晓双方都有哪些悍将,有哪些智慧近妖出谋划策的军师,将军为此准备的文案足足堆满了一文案。
长平本以为自家老师会仔细查看一番,事实上将军也领着木道子专门去了这等军机重地,原本以为木道子会仔细看上一段时间,却没想到这老道竟是只淡淡一瞥就算了。
他道。
“贫道曾经游历天下时候去过金国,对金国也有不少了解,而今登记在册的金兵悍将也有不少贫道曾经听过或者见过,故此不需要再看,现在天色正好,长平随我一起出城,我们要弄清楚金兵粮草究竟能支撑多久,在这段时间之内再做权宜之计。”
出城时候已是早春,树木发芽,生机盎然,倘若不是城中民怨沸腾,襄阳城绝对是一个休息的好去处。
酒家无心营业,城中百姓乡绅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不知何时便会弃城而去,在这样一处充满着惶恐以及不安的地方,有那么一个人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凌乱的头发随意披在肩膀,一身黑衣,身后负刀。
长平正犹豫要不要跟这前两日救了他一命的“高手”打个招呼时候,这与局促不安襄阳城格格不入的最为镇定的男人却主动先与他打起了招呼。
“嘿,小兄弟,记得我吗?”
记得,怎会不记得这丢下他与木道子二人独自神兵天降入襄阳城的家伙?他很不够义气,哪怕他原本就没义务为自己师徒二人搭上性命,不过不够义气四个字也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长平心中。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更如同浮屠再造,只是打个招呼喝一杯酒并无不可,贫道在外面等你。”
隔着几十岁年纪,木道子并不愿意打扰了长平与这刀疤男子的独处,他轻踏脚步离去,长平犹豫片刻,终是醒着头皮踏进了这家并非蓝小蝶父女二人的酒家。
“看你这样子是打算跑路啊。”
刀疤男子上下瞟了神色匆匆的长平一眼,随后又看了一眼长平身后木剑,他揶揄道。
“你小子若是把身上衣裳脱了换一件青衫道袍上去,不像是小侠客,倒像是一个活脱脱的俊俏道士,哈哈,我说你该不会是打算逃跑去找座深山古刹寻尼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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