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败!(1/2)
有一个人看了出来,便有十个人看了出来。
棋局内,棋局外,都慢慢的沉静下来,鸦雀无闻。
雪汀在一旁瞧见,同样的震惊不已。
有道是象棋重战术,围棋重战略。
围棋看少,象棋看老。
然而这些人人有口皆碑的规则,在君靖风面前,仿佛不堪一击,瞬间失效。
一般而言,围棋需要整场不断付出脑力和算力,因此少年锐气,往往在此领域一鸣惊人、以下克上的尤其多。
象棋则更依靠战术,越是研究,套路越多,倘若没有及时看出套路,一钻入套很难翻身。为此,无数人精研于此,象棋的套路即战术战法博大精深,愈演愈无穷,很多人老辣弥坚,年纪越大,棋路越深。
然而君靖风的变态之处在于,他那强到变态的记忆力。赫连诩一落子,他便根据此一子在脑海中翻翻覆覆的变化下了几十盘,他根本不管你什么套路,每一种可能性都会被他在脑海里及时演算,导致每一种套路,都不再成其为套路。
他的脑力现场测算几近于无限,赫连诩的套路,却是有限的。
这样下法,自然有输无赢。
雪汀这回才是真正的震惊:这小白痴,一点不白痴啊,绝对是聪明绝顶啊!
而此刻最糟的还在于,赫连诩一旦发现自己可能落人下风,心头便乱,心头一乱,立时就出了岔子。
正如他的第二盘一样。
赫连诩最终败得极惨,脸上无一丝人色的盯着棋盘,俊拔如玉树的身形,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着。
耳中,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并不避讳。
他甚至分辨不出那是不是真的满楼人都在谈论,但他心里明白,这些说法,到了明天,便将传至镐阳城中大街小巷。
“一直以来,都传这位赫连公子六艺精通,传得成神了,一见之下,不过尔尔。”
“就是就是,说什么六艺精熟,琴棋书画骑射样样厉害,却连人家第一天学棋的小孩儿都下不过,这么看,名不符实。”
“自然是名不符实,还真当他厉害哪。真厉害的话,也不会直到今天,不脱宫闱帷薄了。”
“呵呵,也就是哄皇帝开心的一个弄臣罢了。每样会一点,每样都不精,皇帝陛下一高兴,旁人拍马屁,便传成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哈哈,快别说,我沧浪的天下第一若这样,还能见人么?”
赫连诩脸上血色尽失,仿佛看到自己不堪的明天。
那些或者恶毒、或者刻薄的流言,如同潮水一般把他彻底的埋葬,使他彻底沦为一个笑话。
不不不,赫连诩绝望地想:难道他不是一直在自欺欺人,难道他岂不早就是沧浪人人谈而笑之的笑话了?
可是,曾经这场笑话,还披裹着一袭华美的外袍,所谓赫连公子美貌绝世才华过人,即使是在浊世混汤之中,毕竟保持着徐徐盛放的莲花之姿。
然而,直到今天以后,那么多的华丽那么多的虚假,都只不过是谎言之上的蛆虫罢了。
他的一生,完了!
赫连诩绝望的咬着唇,就连撑着桌子的身子,都禁不住摇摇欲坠起来。
雪汀心里有所不忍,是她把赫连诩叫来当救兵的,可又是她把赫连诩陷入如此无地自容的境地,该想个什么办法开导他才好?
然而,雪汀明白,赫连诩的处境,是死境,不但是她,这一点与他相交的人全都明白。
平时很多年轻人在一起游玩,大家感情都很融洽,称兄道弟、呼朋唤友,然而在心底深处,即使他们那样的一个权贵小群体,心里都明白彼此是不同的。
比方三皇子,因着太子的不强势,心里自然有着更多的期待。而随之而来就出现了象八皇子、贺达之他们那样的立场选择。
此外象尔朱珥貂、拓跋岳,甚至是赫连风雷那些曾经的天皇贵胄如今的权贵附庸,则是紧随于最顶尖的那个圈子,谨慎的观望、选择。
只有赫连诩是很特殊的。一样是降国之臣,可来自于皇帝特别的恩宠,让他的处境和身份都极为尴尬。
这个圈子不论是谁都对他以及他的姐姐清河妃子表现出亲近。因为大家都明白,他们虽然是受宠的人,却不可能掌权,不会产生利益纠葛,反而他们特殊的身份可以给一些人带来特殊便利。
三皇子对他,便是有意的笼络接交。
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一旦赫连诩的保护伞倒下,或者仅仅是由于年华消逝,他就不会再复如今日的价值。
平时朋友们相处,或有意或无意,总之是小心翼翼护着他的疮疤不给碰到,但越是小心,越是意味着需要保护的那块地方流脓流血,烂污不堪。
想要治愈,只有削掉烂肉,等待再长新肉。
雪汀并不能确定,这个兼以柔弱和阴狠的男孩子,曾经飞在枝头作凤凰、而今梦游般行走于大内深宫沦为玩物的男孩子,他是不是能够做到。
至少就眼下的情形来看,很困难。
“我来和你下。”
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
冷定,淡漠,而疏离,却同时拥有着强大到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
棋室内突然静寂下来,一时倒又找不到这个开口挑战的人。
只有雪汀讶然的循声,看到了令她出乎意料的人。
戴着太阳神面具的少年静静站于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虽然发出了挑战,可他仍只是背对着棋战的中心,就仿佛那句突兀的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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