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修庙(1/2)
北宋宣和年间,宋江造反,义军速起,攻城占地,山东遍插义旗。义军攻占东平县,衙役邱明任职多年,因其不善交际,性格木讷,故年近不惑,仍未娶妻,一鳏夫也。县衙树倒猢狲散,其无处安身,携其所有,返其家乡邱家村以安之。
邱家村依山傍水,风光秀丽。村内百余户,村西外古树参天,古树环抱之下,有一关帝庙,庙小无僧,多年缺管,门窗破损,泥塑漆皮脱落,庙顶缺砖少瓦,枯草丛生,破败不堪,无人愿出资修之。
邱明归故里,于近亲协助之下,于村西口搭草舍暂居之,其草舍与关帝庙近邻。一日夜,其正欲入寝,忽见一武将入舍,细视之,见此将军头戴金盔,身披重甲紫战袍,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五绺长髯飘于胸前。邱明大惊,问曰:“汝何人?夜至有何事?”将军施礼曰:“吾乃汉寿亭侯关云长也,今夜至此有一事相求,不知汝可应否?”邱明即刻喻之,此将军乃关帝神也,忙拱手曰:“若吾能办,关帝尽管吩咐小人,小人尽力而为之。”关帝曰:“现本村关帝庙破败不堪,汝若集资修缮,日后定有善报,汝可愿否?”邱明跪而誓曰:“小人愿舍所有,集资修之。”遂叩首,举目再视之,关帝已无踪矣,其向天频拜,信誓遵言以行之。
关帝显灵求邱明修庙,其誓言应之,一夜难眠,下决心施之。次日晨,其带香火供品,趋而至关帝庙,欲拜关帝以明真心。其至庙前,见一貌美女子携子于供桌前置供果,点蜡烛,焚香叩拜。邱明识此女,乃堂兄之孀妻范娱,前年其夫远行经商,乘船南下,不幸遇台风,船翻溺亡,其为求生计,于自家开炊饼铺,与幼子相依度日,甚艰辛也。
邱明不宜打扰母子,恐同拜,惹风言,遂立庙门外候之。良久,母子叩拜毕,范娱携子出庙,见邱明于庙外久候,心觉歉意,其乃识书达理之女,遂向邱明施礼以表之,邱明抱拳回礼,双方虽不语,尽喻之。此时见一中年男子,肩挎行囊从此行过,此人鹰鼻鹞眼,目光阴沉,邱明觉面熟,思索识之,忽忆起,此人姓王名泊,非本村人,一外户人也。闻其四处闯荡,以强取豪夺为生,一嫌疑逃犯也。今不知因何返乡,恰此时见邱明与范娱互礼之情景,范娱见其,低首而去,其眯缝双目,目不转睛视范娱远去。邱明见之,不由眉头紧皱,不祥之兆顿涌之。
范娱母子远去,邱明入庙,焚香叩拜关帝,仰目视之,见关帝正中坐,左有周仓持青龙偃月刀,右有关平抚剑,侍立两侧,泥塑皆尘埃满身,彩漆脱落。邱明祷告曰:“关老爷,小人决不食言,吾将鼎力修庙,为汝重塑金身,再旺香火,求关老爷佑之。”
三伏一日,烈日当空,天气酷热,村民皆至古树下避暑纳凉。众见邱明领一工匠至庙前,于庙外指点言谈。一村民惑而上前问曰:“邱明,汝欲何为?莫非欲拆破庙,将砖瓦木料鬻之?”邱明笑曰:“非也,吾欲重修关帝庙,求工匠先预算,吾后集资以施之。”树下坐有纳凉二莽汉,邱奎与邱达,邱明之堂兄也,闻邱明之言,哈哈大笑,持扇上前,邱奎讥笑曰:“此破庙修之有何用?修庙乃僧道之所属,汝非僧非道,纯多此一举,莫非欲以此骗钱乎?”邱达帮腔曰:“俗言狡兔不食窝边草,汝若欲赚钱,亦不能算计众邻也。”
邱明闻之,不愠不怨,释曰:“吾夜见关老爷显灵,托吾集资修庙,关老爷神通广大,事后定施惠于众,善有善报,二位兄长误会矣,贬吾可以,亵渎神灵则遭惩也。”邱奎不以为然曰:“汝回乡不足十日,因何关公偏显灵于汝?吾不信,汝言遭惩,吾更不信之,吾若遭惩,买房鬻地亦助汝集资以施之。”言毕,拂袖摇扇进庙。
此时,范娱提篮买饼至,闻邱明之倡言,赞曰:“叔弟所言极对,吾常至庙内拜关圣,吾生意渐进,收入颇丰,吾赞同修庙,吾愿集资,众乡亲应拥之。”
片刻,邱奎堆笑返回,谓邱明曰:“汝猜吾适才进庙何为之?吾于供案前小解,将尿解入香炉内,汝言将遭惩,吾欲观之,关公如何惩吾也!”众闻之,无不惊愕,邱明愤曰:“汝竟敢如此妄为?缺大德矣,必遭严惩无疑也。”
数日后,邱奎竟安然无恙,其从村内招摇而过,至村口邱明茅舍前,嘶声呼曰:“邱明,吾之严惩何时至?吾为何安然乎?”邱明闻之,忍怒而不言之。左邻右舍皆出屋观之,邱达闻声至,眉飞色舞谓邱奎曰:“何严惩?纯胡言乱语,噫!吾适才将邱老太家犬捕之,现关于笼内喂养,待养肥炖之,香喷狗肉下酒,何等乐哉!”二莽汉嬉笑而去,邱明怒而顿足,无奈何也。
众邻知二人平日为非作歹,莽撞胡为,皆嗤之以鼻。邱老太何人也?乃村内一孤寡老妪,数年前双目失明,幸亏养一犬,极通人性,拾柴提水皆由犬领之,失此义犬,邱老太将饿而待亡矣。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焉能不报?当日深夜,万籁俱寂之时,村内突传惨叫之声,众惊醒,侧耳听之,惨叫者乃邱奎也。晨起,众见一郎中从邱奎家颓然出,忙围而问之,郎中摇首曰:“昨夜邱奎突发怪疾,下身阴处生疮,流脓不止,此非医所能治愈,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恐被折磨致死矣。”众闻之,惊愕不已。正议论纷然之时,见邱达之妻跌撞而来,跪求郎中曰:“请先生速救吾夫,昨夜三更,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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