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子和侍女之间的故事(1/3)
说起楚天谣,但凡是伐木谷的百姓,谁都要往地上吐口唾沫,极为嫌弃地“呸”一声,这才跟着骂一句:“这天杀的楚无赖,迟早被天老爷收了去!”。
这小子从六岁开始不干好事,以往老楚在的时候,还能有人管管这混小子,不至于无法无天。自从老楚那年赶着在大年夜之前卖点木材,好置办点年货,结果被归途的风雪埋了之后,这小子什么事不敢做?
七岁在老李家那傻姑娘面前耍斧头,一起手就把人家姑娘磕得头破血流啊,好在抢救得及时,这才没闹出人命呐。打那以后,李家那傻姑娘见他就绕道走,人姑娘脑子本来就有点不好使,还差点没被他吓哑巴了。
八岁那年,王二娘家养了条狗,一到晚上就叫唤,这家伙给他气得,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爆竹,扎在狗尾巴上,点着就跑,不但将那条大白狗的尾巴炸没了,还多炸出来一个猴屁股。
这些还不算,九岁开始,那小子就明目张胆地看李家小娘子洗澡,那小娘子夫君在县里务工,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趟,那小子经常就趴在小娘子窗口瞻仰“风光”。骂也没有用,赶走一阵,隔三差五又来了。
十岁的时候得了个公认的“小王八蛋”称号,隔年就凭本事把这帽子摘掉了嗯,第一个字。
楚天谣这小王八蛋,或者直接说王八蛋,不仅混账无赖,而且还很不好惹。
十二岁时,谷里已经没人能打得过他了,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蛮力气,一柄黑白斧子舞得虎虎生风,常人都不敢靠近。
十三岁的时候,谷中集资请了好些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恶霸打手,结果愣是被那小子一柄黑斧子全都砍回去了,听说还有人丢了条胳膊,也不知道真假。
十四岁开始,楚无赖就在伐木谷横行无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谷霸”。
谷民们唯一的慰藉就是,这小子虽然有些泼皮无赖,但真正的坏事倒没做过,顶多就是嘴巴上调戏调戏小寡妇,眼神里剐剐油;夜里偷偷趴人夫妻窗下,隔天再把房中话转述一遍;再不就是把谁家的鸡毛全拔了做扇子,又或者是悄悄地把哪家夜里吵得凶的狗宰了来炖狗肉汤。
事实上,楚无赖一半的恶名来自他的干的这些无法无天的事,另一半则来自那张泼辣骂天的嘴。
除了一手握着斧头,一手指着天跳脚骂娘之外,楚无赖还喜欢到处得罪人。
在他那张嘴里,谷民们看似和睦,实则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整日里勾心斗角,背地里说人坏话,戳人脊梁骨。今天联合张三说李四如何如何,明天背地里又和李四合起伙来数落张三,顺带着捎上王二麻子。而一碰上银子,平日那张温情脉脉的脸又透着些小肚鸡肠的凉薄。
这些可大可小的腌臜事,他都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通,没刻意当着谁也没刻意躲着谁,看着谁不顺眼了就嘲讽一句,看着谁虚情假意了就痛骂一句。
几年下来,谷中居民他是得罪了个遍,一家一户也没落下,真正做到了雨露均沾。但凡比他年纪大的人,无一不挨过他的面刺,有些的甚至挨了几轮。
而楚无赖在谷中的孩子眼中,则是王一样的人物,楚无赖喜欢和孩子混在一起,上山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偷西瓜,打野兔,那样没带着他们干过?
只是各家的孩子都被明令禁止和楚无赖见面,不但不许玩在一起,就连面都不许见,话更是不许说,见到了也得远远地绕开,活脱脱比男女大防还大防。
谷民们口中,除了故老相传的一句“野斧伐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外,如今又多了一句“防火防盗防无赖。”
这个无赖不是名词或是形容词,是代词,专有代词。
由于楚无赖的名声太响,以至于楚天谣这个本名都没什么人记得了。
之所以楚无赖还没有被人在夜里往家门口倒垃圾丢臭鸡蛋倒剩饭剩菜给逼走之外,除了他那柄斧子和睚眦必报的性格,还有那个小侍女长安。
一提起长安,任谁都要一脸惋惜地叹口气,“恁好的白菜,怎么就会猪油蒙了心,心甘情愿跟着猪跑呢。”
长安厨艺好,尤其善于煮鱼汤,这是整个伐木谷的居民所公认的。
除了最明显的这一点,与那无赖公子相比,长安脾气也好,性子也好,相貌也好咳咳好像楚无赖相貌也不差略过这一点,长安手脚也勤快,嘴巴也甜。
总而言之,这楚无赖上辈子在哪里踩的狗屎,怎么这辈子就能碰上这么好个姑娘,还心甘情愿跟着他做丫鬟呢?
丫鬟,这可是富家公子才有的配置,他楚无赖光棍一条无赖一个,凭啥有丫鬟?
不是没有人劝说过长安,甚至有人瞧不过去,替他在县里找了个富家公子,文采武功俱佳,更是愿意明媒正娶。
可每次小姑娘总是腆着脸摇摇头,若实在受逼问不过了便害羞着说一句,公子是个神一样的好孩子呢。
呸,还神一样的好孩子,神经一样的野孩子还差不多。
于是那间湖边的小木屋,一方面迎来的是咬牙切齿憎恶嫌弃,另一方面迎来的又是唉声叹气惋惜可怜。
腊月二十二,今天是领薪资的日子,发付完薪资之后,监工也要回到赶回老家去过年。楚天谣打算领了薪资,年前还要进县城置办点年货,买些鸡鸭鱼肉,额,鱼就不必了除此之外,上次没买的油也还要打些回来,顺带着打点酒,还有家中的米缸也快见底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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