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烟波钓叟(1/2)

“烟波钓叟？”东方一和卜算子都因这话而微微一愣。

黑衣老者平静地注视着那艘乌篷船，而后伸出枯瘦的手指，指了指那垂钓的泥腿老头。

当黑衣老者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有些微微动容，就连那看起来有些傻愣愣的草绿少年，也因之一怔。唯一没有反应的也许就是东方一怀中的那布衣女子，她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眉眼硬硬的，神情木然，如同一个傀儡人偶。

他们都曾听说过“烟波钓叟”这个名号。

事实上，与烟波钓叟这个名号一同被提及的，往往还有清秋魔头。

烟波钓叟谈烟波与清秋魔头洗清秋二人，当年在江湖上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洗清秋被称之为魔头，是因为十八年前仅凭着一条霜铁长索，便毁去了天理殿近半数的殿址，而后又在天理台一战中，生生斩杀了十大长老。要知道，当时天理殿中总共也就十八位长老，这一战因他折去了一半多，天理殿焉能不气？随后天理殿广邀江湖好手，三名九宫境，三名八卦境的顶尖高手一同追杀，誓要诛杀此魔头，传闻他们最终追杀到了神界的云泽深处，却也只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在这之后，洗清秋魔头的名头在江湖中叫得无比响亮，以九宫境之能，却能逼得对方三名九宫境，三名八卦境同归于尽，实力不可谓不恐怖。当然也有人猜测他最后突破了仙人境界，如若不然，这等战绩实在太匪夷所思。总而言之，无论如何，洗清秋先是毁去天理殿半数殿址，又斩杀殿内十大长老，最后还能够与追杀的六人同归于尽，其魔头的名声之盛无以复加。

而烟波钓叟虽说与之齐名，倒不是说他也是江湖中声名赫赫的魔头。事实上，烟波钓叟成名远在洗清秋之前，当洗清秋还只不过是少年的时候，烟波钓叟便已是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了，江湖中人尽皆知其喜欢钓鱼，生性隐逸不爱管江湖之事。但不知为何，他却会与名声不显的洗清秋结为至交好友，二人年纪相差三十来岁，却成了忘年交。洗清秋身边通常会有他的影子，而且在十八年前的那一场绝世之战中，烟波钓叟的身影也是出现在了天理台上，只不过他并没有出手，只是为其掠阵，待得斩杀了十大长老之后，他才掩护洗清秋逃离。

而在传说洗清秋与六大高手同归于尽之后，烟波钓叟便彻底在江湖中失去了踪迹，天理殿也曾下令追杀，但却始终寻不到他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曾想到，今日却又在这小小的伐木谷中见到了他的身影。

在场的年轻弟子多半没有亲身经历十八年前的那一场绝世之战，东方一当年只不过四五岁的年纪，卜算子也还只是咿呀学语的孩童，便连三人中年纪最长的持剑女子，当年也不过八岁，而且又身处西蜀剑派，当时对于此事也只是略有耳闻，时隔多年也已经记不清当初的风波了，更不要说那草绿少年也许当时还未出生。

但在场的诸位都是各大门派年轻一辈的精英翘楚，自然从师长口中有所听闻，尤其是东方一与天理殿弟子，对于此事更是视为奇耻大辱，身为江湖中的顶尖门派，被人毁去半数殿址，斩杀十大长老之后还能成功逃离，这是莫大的耻辱，虽然之后派出了六大高手将其诛杀，但也不过是同归于尽的结局，远远称不上洗刷耻辱。

由于当年洗清秋已死，若是想要洗刷耻辱，便得落在烟波钓叟身上，这些年来，天理殿始终没有放弃对他的搜寻，甚至也发出了悬赏令，赏金极为丰厚，一剪梅的杀手也早已经接了单，但直到如今也没有听到烟波钓叟已经伏诛的传闻。

所以当黑衣老者平静地说出“烟波钓叟”这四个字时，足可以想见众人心中的诧异。

东方一首先狞笑道：“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曾想到，今日还能在此遇见宗门大敌，陈师叔，你今日还真是来着了。”

黑衣老者微微点头，袖袍下的手稍稍紧握。

东方一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挑眉，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烟波钓叟便是姓谈？”

黑衣老者道：“不错，烟波钓叟谈烟波，这个名字我永远都记得。”他声音中隐约有一丝怒意，似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般。

黑衣老者名为陈柏，乃是天理殿的长老，在十八年前的那场战斗中，他的亲生兄长陈松便是死在了魔头洗清秋的手下，他亲眼瞧着兄长被那铁索穿膛而过，鲜血汩汩流淌，而后倒在了他身前。

当年他便想要加入到对洗清秋的追杀当中，但一来由于他当时也身负重伤，二来他当初的实力不过七星境，最终便没能如愿。而后听说洗清秋与六大高手同归于尽，心里虽然报了一口恶气，但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似是总有什么东西横刺在心头一般，直到此时见到了烟波钓叟，这才明白了事情的根源：若不把当年的二人都诛杀干净，又如何能算为兄长报了大仇？

东方一回头问卜算子，“卜兄，之前百尺楼中传出来的卜辞是什么？”

卜算子道：“南，主木，伐檀。”

“伐檀，伐檀”东方一喃喃自语道：“伐檀，岂不就是伐谈么？难道说，那乱世之星，便是应兆在这烟波钓叟的身上？”

卜算子在他提到卜辞的时候，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十八年前的魔头同党谈烟波，隐居十余年，将要重出江湖为乱，为魔头复仇，搅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