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应在江湖悠悠(1/2)

客串：【独孤瘾】

夜里的风大，吹过百花丛，携带着泥土清香与花香，吹进少年敞开的衣衫里，吹进心里，却吹不去那丝忧愁。

昔日的独孤隐，如今的独孤瘾，昔日的小男孩，今日的阿良。

百花丛中，数百墓碑凛然而立，都未刻有名字，最前方是一块小墓碑，上面却是字迹清晰的刻有三字：独孤香。

少年靠在小墓碑正前的树上，面对着小墓碑，左手拿着酒坛，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右手伸出食指，一笔一笔的在墓碑上沿着字迹画着，这名字，是他用手指划出来的……

少年仰头猛灌一口劣酒，“咕咚咕咚”的灌着，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泪水蓄满了眼窝，也流了下来，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春风打了一个旋，掠过少年面颊，带走滴落而下的泪珠，似是那方小墓碑的主人不忍看他哭泣，为他拭去清泪。

少年终是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来，春风像冬风，似刀，割伤了少年的心。

一醉解千愁，可想喝醉时，记忆又为何变得如此深刻？

少年早已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只是她最后倒下的画面凝固在他的心里，血液刷不走，时间带不走，酒水酸涩，心里更酸涩。

多少年了，少年也早已忘了来过这里多少次了，只记得最后离开时，最后的那口酒水会变得很咸很咸……

——

我应在江湖悠悠

饮一壶浊酒

醉里看百花深处愁……

浪迹江湖的少年身穿黑色短衫，腰挎一柄用麻丝绑缚住的断竹剑和一个酒葫芦，竹剑上刻有四字：剑气长存，背负一银鞘剑，头戴一顶显得有些大的竹笠。

——

深山老林处，多有妖兽横行，一条溪流边，少年舞动者竹剑，剑法凌然，偶有浩然气在剑锋上若隐若现。

一身形庞大的花斑灵虎藏身于一棵大树后，偷偷打量着少年。

少年似有所感转身一剑，树木成排倒下，剑气掠过大树，削去花斑灵虎头上一撮毛。

灵虎大惊，摸了摸脑袋，又摸了摸后腿道：“头还在，脚还在……别！”

少年早已站在它身前，竹剑指向它的脖颈。

灵虎看少年不动，便小声嘀咕：“又不是姑娘，还怕别人看……”

少年只当没有听到，收了竹剑转身离开。

“哎，小子，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个脸，很难看的。”灵虎跟上少年脚步。

少年道：“有多难看。”

灵虎道：“嗯……就像我一样难看。”

“呵”，少年笑了，冰山般的面颊露出已经好久没有过的笑容。

灵虎看少年闷闷不乐，便道：“生活啊，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少年道：“如果想要忘记一个人，而忘不掉呢？”

灵虎疑惑着问道：“为何要忘记？记忆不是时间给的最好的礼物吗？哪怕不幸与沉痛，它也是你生命的一部分。”

少年停下脚步，道：“是礼物，可这礼物太过痛，接受不住。”

灵虎道：“我就不像你那么瞎想，如果连这点坎都迈不过去，还怎么经历以后的大风大浪？”

少年沉吟片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道：“说的对！”

走着走着，少年似是累了，坐在了一块大石上，拿起酒葫芦喝了两口酒。

灵虎道：“小子，如果你能把那葫芦中的东西给我喝一口，我就教你如何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少年疑惑道：“真正的男子汉？”

少年很是好奇什么是为真正的男子汉，便把酒葫芦递了过去。

灵虎前瓜捧着葫芦，喝起了酒。

灵虎赞叹道：“爽！好久没喝到了。”

随即将酒葫芦中的酒三两口喝完。

少年道：“现在你该教我做真正的男子汉了吧。”

灵虎道：“别急，等到入夜我来找你。”说完便跑开了。

夜里，少年躺在一块草地上，数着天空中的繁星，等待着灵虎的到来。

不多时，花斑灵虎鬼鬼祟祟来到不远处。

“小子，小子。”灵虎小声道。

少年起身循声而去。

灵虎看到少年便道：“小子，跟上。”随后便在丛林间奔行起来，少年紧随其后。

最后灵虎在山下一小村庄前停下，村庄里早已熄了灯，灵虎喊来少年，指着一家农户院子说道：“看到那个鸡舍没有？”

少年透过篱笆围墙看着鸡舍道：“看到了。”

灵虎道：“看到了是吧，去，抓一只鸡来。”

少年惊讶道：“那不是偷嘛！”

灵虎侧目道：“什么叫偷！那叫借！我们先借，以后买鸡还给他家就行了。做人不能太死脑筋。”

少年还是有疑虑：“可是……”

灵虎推搡开少年道：“一边去，看我的！磨磨唧唧的。”

随即它直起身，身体竟起了变化，两条前后腿变成人的胳膊和腿，除了头还是老虎外，已和真人无异。

少年暗暗惊道：“深藏不露的家伙……”

灵虎鬼鬼祟祟翻进了篱笆，穿过菜圃，来到鸡舍前，便下了黑手。

抓着鸡来到篱笆前，一只腿迈了出去。

“王八蛋！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偷我家鸡，第一第二次没抓着你，还来劲了你！”

说着，早就站在虚掩的房门后“守舍待贼”的农夫三两步跨了出来，手里拎着扁担，追向灵虎。

灵虎看到有人追来，撒开手中的鸡，翻过篱笆便跑了，跑时还不忘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