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1/2)
周穆王西巡狩,越昆仑,不至弇山。反还,未及中国,道有献工人名偃师。
穆王荐之,问曰:“若有何能?”偃师曰:“臣唯命所试。然臣已有所造,愿王先观之。”
穆王曰:“日以俱来,吾与若俱观之。”翌日偃师谒见王。王荐之,曰:“若与偕来者何人邪?”
对曰:“臣之所造能倡者。”穆王惊视之,趋步俯仰,信人也。巧夫!领其颅,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王以为实人也,与盛姬内御并观之。
技将终,倡者瞬其目而招王之左右侍妾。王大怒,立欲诛偃师。偃师大慑,立剖散倡者以示王,皆傅会革、木、胶、漆、白、黑、丹、青之所为。王谛料之,内则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外则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皆假物也,而无不毕具者。合会复如初见。王试废其心,则口不能言;废其肝,则目不能视;废其肾,则足不能步。
穆王始悦而叹曰:“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诏贰车载之以归。
夫班输之云梯,墨翟之飞鸢,自谓能之极也。弟子东门贾、禽滑釐闻偃师之巧以告二子,二子终身不敢语艺,而时执规矩。
文献出处:《列子·汤问》
大概的意思就是偃师造了一个很仿真的小伙伴哟,这个小伙伴已经逼真到难以辨别真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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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昊十年,岁末,夜雪纷飞,簌簌零落。
醒来,无边无垠的黑暗,透心彻骨的阴寒。
这是哪里?有人吗?有人吗?
谁能告诉我这是哪里?
只有回音向我低吟浅唱。
须臾,一切,又回归到原有的寂寥。
我到底在哪里?谁能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
嘶……好痛……虚垂无力的右手慢慢移向左肩,手指沿着颈下的皮肤,一寸寸,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好湿,指尖触及到粘稠的液体,余留的腥味儿,似乎还未干涸。是什么湿透了单薄的外衣,啊……疼! 刚碰触到锁骨下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疼痛,如幽暗海水侵蚀一般,将我再次吞噬于黑暗之中。
废弃的枯井下,十四岁的孩子被囚禁于此。没有过多精确的言辞描绘蜷缩在井底的稚子,薄弱稚嫩的左肩被一条淬寒铁链生生穿透,铁链垂挂在井中,沿着井壁而上,透过杂生的枝蔓,铁链的末端连接着封压在井口的巨石。月华渗过石头尚未合实的缝隙,映出铁链的凛凛寒意。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连扯着每一丝血与肉的剥离。
大雪飞扬,寂寥无人,寒意彻骨。
不知是何时,古井之外,由远及近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雪夜枯井这一幕的缘由似乎还要从乾康元昊十年说起。
旧史东平二十六年,天吴末代太子嬴毓登基,醉心偃师邪术,难匡大业,一时群豪纷起,亲王残杀,征伐连年。
何为偃师?无心无情,善纵妖蛊毒术,无心无德,碧眸散发,以邪念操控人心,祸乱朝纲,天地同诛。更有坊间流言,其可点木为人,化鬼为形,覆水为血。
各路藩王勤政,又七年,天吴亡,王族后裔尽灭。
太昭帝姬玦一统大业,率左右将军,平定天下,自此开国,改国号为乾康,分封辅佐功臣贤能者千人,以元崇侯府绯庆昌、平硕亲王府姬琰为最。
元昊十年腊月,天下昌平,太昭帝携建颐太后楚氏、正德皇后白氏及妃嫔、皇太子姬元朔及帝师凤沉璟于昭天阙祭天,众臣相随,于山麓寺停留半月,事毕返京。
一月前,一位少年正随老者于苏湖畔垂钓。
这昭天阙坐落于苏湖畔姑南山脚,倚松海乔木,临碧波水渊,距离京都只有半个时辰车马时间,于元昊初年建成,千位能工巧匠布局设计,共九十九层,以临近上天,通达帝旨,佑护国祚为目的。
据说在阙顶鸟瞰乾康帝都,一览无余,景色甚佳。
苏湖畔,老者手执一长竿,悠然垂钓,湖色氤氲,寒意漫漫。
“你这小娃最近苦练轻功,是想偷偷地上这昭天阙一睹江山?”
那少年明眸皓齿,眉宇间英气轩昂,藕色锦丝短衣,玄色长裤下着麝皮短靴,腰间褐色革带处一刃弯刀。他盯了湖面许久,突然起身拣起地上的石头,运了真气,扔向湖面,弹射了四次,最后落水时击中了水底的斑鱼,鱼儿一跃而起,引起层层涟漪,远处白鹭见机,扑腾而至,一口饱腹。
少年一丝笑意转瞬即逝。“老头子,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拿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与你交换,你便违了我父亲的嘱托,放任我自由。”
“为师确实答应了,你儿时顽劣不堪,到处惹事生非,老头儿我也算为了这芸芸众生收下你这个小儿当徒弟,怎么才几年你又坐不住了?”
无期心想,当初他走遍五州六十郡,觅得宝贝不计其数,可这老头始终不同意,必然是觉得这些东西太浅薄了,去年他费劲力气得到那前朝嬴氏国玺,以为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却反被老头子丢进了这苏湖。得来的侯府兵符,让他物归原主了。前朝太史萧连书的秘闻手札,让他自己收下了。难不成他真得拿了这当朝皇帝的宝贝才能证明自己?
思前想后,也许皇帝祭祖祭天时进献的祭品才够分量。“老头子,为了登上这昭天阙我这轻功可是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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