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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义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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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城的天气实在多变,先前还有些阳光,此时却变得(阴)沉沉。

五人伫立在义庄正堂门口,一盏锈蚀油灯燃烧着一豆灯火,灯火摇曳,光线昏暗。褴褛少女心中不由自主地微紧,下意识地朝苏离(身e)后微微地挪了挪。

在那一豆灯火的映照下,依稀可见灯盏下是一张人高的布满灰尘的斑驳案几,灯盏旁是一只三足小香鼎,小香鼎同样锈迹斑斑,铺满灰尘。小香鼎中正着一枝纤细青香,香雾缭绕腾挪,将腥臭气驱散了些许。

堂屋里烟雾微漫,愈发晦暗了。

“簌簌簌”

忽然,堂屋侧门响起了芦帘被掀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脚步声很轻。

五人望向声响处,来人是个瘦削老汉,披着灰衫,头发凌乱花白,刚从睡榻上起来的样子。他佝偻着(身e)子,不理众人,只是专心地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瞬间,烟雾在昏暗的堂室弥漫。

咳咳咳

少女很不适应烟草味,咳嗽不已,眼泪都出来了。

老汉抬头看了看,接着吧嗒吧嗒抽着烟。

“啊”少女捂嘴尖叫了一声。

老汉抬头,众人才看清。老汉脸上沟壑纵横,不是皱纹,而是十多道狰狞的伤疤,看伤疤样子,像是利器割伤造成的。赵德贵三人从心里蹿起一股凉气。苏离眼眸微眯,神色不动,心下亦是吃惊不小。老人眼神微动,打量了一眼苏离,被其面貌惊吓到的人已很多了,老汉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像苏离这般至少表面镇定自若的人却很少见。

老汉的眼睛很亮,如夜幕初降时的寒星。

“老人家,打扰了,我们想购张棺椁。”

“十四两白银。”老人看了看草席裹着的遗体,看了五人一眼,手微伸,沙哑道。

“老人家你欺负我们不懂行(情)吗十四两白银能买两幅棺材了。”张大柱微感愤懑道。

“不买就离开。”老人瞟了眼张大柱,眼帘耷拉了一下,微冷道。

苏离剑眉微沉,直接递出十四两白银,淡然道“有劳了。”

老人再次看了看苏离,接过银子掂了掂,吐出一口烟后,沙哑道“跟我来。”

苏离看了看赵德贵三人道“三位老哥在外稍候,我和她进去选棺椁即可。”

赵德贵三人了头,他们总觉得这义庄渗得慌。

少女躲在苏离(身e)后,由于害怕,微微抓着苏离背后衣衫,苏离微怔,笑道“跟在我(身e)后。”

少女难得地轻声地“嗯”了一下。

经过正堂的芦帘,走了三十来步便豁然开阔,是一个比前院略小的后院,后院栽种了十多棵一人可抱的槐树,槐叶苍翠,微风一吹,窸窸窣窣响,像归人的脚步。

后院的格局一目了然,东西两边各有两间厢房,正对着的北面是一处空空的屋廊,廊下整齐地放着七八十副样式不一的棺椁。其中十多具棺椁前各放一盏正亮着的油灯,俗称“过桥灯”。据说人死后要轮转世,从阳间到(阴)间要过(阴)阳桥,有灯一盏,方得去路。

“左边十一副是棺,选吧”老汉沙哑道,接着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姑娘,你来选。”苏离想了想,安置之人毕竟是少女的娘亲,还是她做主为好。

少女微微抬头,看了看苏离,黑发遮掩下的怯懦而淡漠的眼眸里,微有涟漪。

老汉坐在房廊下的一只老藤椅上,眯得极细的眼看了看少女那从破洞衣裙里(裸露)露出来的肌肤,深深地吸了口旱烟,再呼一下喷出。

苏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毛,微动一步,挡在少女(身e)后。

老汉吧嗒吧嗒狠狠地三大口,烟雾缭绕多,将这本就有些(阴)诡的地方渲染得愈发沉谲。

“些选,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做。”见少女迟疑,老人催促道。

“苏大哥帮我选吧。”少女将选择权给了苏离。

“也行。”苏离略一思忖,走向一排棺椁。他步履从容,从左边第一具棺材看起,他绕一圈,右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棺椁侧面,再微微附耳倾听。

样式如何一看便知,若辨别材质好坏,还得听声音,声音清脆凝实为好。

空寂的后院,只有吧嗒吧嗒的抽烟声和“咚咚咚”或“咄咄咄”的亮暗不一的敲木声。

敲了五六个,苏离都不甚满意,声音或是有些空洞,或是不够凝实,眉毛时而舒展时而微皱,异常地专注认真。

少女心想“苏哥哥真是好人”

老人瞅了眼苏离,隐在烟雾里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似是不屑,不再理睬。他全(身e)靠在藤椅上,看着天上黑云聚集。

“要下雨咯”

咚咚咚

咄咄咄

“苏大哥,你随意选择一具棺木就行,娘亲一辈子过得苦。她常说,人呐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去,也(挺挺)好。我听人说过,人死后入土方为安,生前孝顺胜过死后厚葬”

少女没听到敲木声,微微抬头看,见苏离微怔地看着自己,顿觉赧然,觉得自己说得多了,赶紧住口不言。目光闪躲,将头埋在微起峰峦的(胸)前。

“说得(挺挺)好的。”苏离了头,笑了笑。他接着道“尽量选个好的,马上就好。”

忽然,苏离眼神一亮,瞧见一具铁杉木打造的棺木,样式精巧,只是还未上色。

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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