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瓢酒(2/2)
瞧出端倪。许久没来的自由让沈月儿雀跃,连带着边上的小二也一同有些欣喜。相伴多年,他自然是认得沈月儿平时多有些落寞的,嘴上不饶得人罢了。只是自己既不知道她这落寞起于何处也不清楚该如何化消去,最终也只能自寻苦恼啊。
当然,此时的二人不会考虑那么多弯弯绕,只是单纯地享受这闲暇的时光,来瞧瞧这河山晚景。
十月的长安城夜里灯火通亮,但是城内的高墙多少年依然耸立,再往里的内城就看不真切了,再不用提那铜门金漆的皇城里了。此时也陆续有火光从城门外去到周围四处,还有一路人就往这边缓缓走来了。说着却是一群和尚。
为首的两位年长一些的僧人都是身着灰蓝色的水洗白的旧袍,其余的年轻和尚衣着各异但水洗的痕迹也有些,甚至还有些人身上留有补丁。看样子,战乱多年,这庙寺一类是遭殃的重地啊。即使是这长安城里的和尚还是这般穷酸穿着,更不要提南方的小寺院了。
几人不曾带酒,当然也是此中规矩,只是稍稍带了一些面饼和米糕前来赏玩的。见到有同来此地的三人,僧人微微行礼致意,随后就在离酒肆三人不远处寻一块还算平缓的地方铺一方布就坐了。
三人站着也觉得乏了,最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位置就与僧人们凑一凑一同坐下了。和尚们并非什么健谈的人,所以此刻也没有什么举动。
可淳于烈并非是内敛的性格,他直接询问和尚们是长安哪处的和尚,和尚们据实回话说是华严宗下的黔月寺,这些年在龙头城南做些求佛供香的营生。若只是营生那还算是凑活,但是这城里头的太平观实乃太盛,一东一南相距甚远,仍是有香客要过来拆台,这时候才行新律,也没有规定这法门院里的疙瘩事情该当如何做主,几个僧人却是差点因为混乱而被摔伤。稍作安稳,见有生人在前,几人也都称是小事,怪说出来的师兄弟太过夸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月儿见几位老僧和弟子都挺面善,倒是起了些许恻隐之心,也是叫小二将吹雪小筑买的三斤花糕分出一份给和尚们。下面的弟子们都面露难色,好像受之有愧,正要推脱。两个好和尚中高些个子到底眼睛尖些,见掌柜的面露不喜,这才谢过掌柜的的好意,只取了半块,随后均分给几位弟子,自己却是没有分到的。
老僧寡淡,小僧安稳,而三人就在一旁赏景饮酒倒也算是一片融融的景象。淳于烈喝了几口菊花酿,觉得味道还行,就是味儿太过于甜淡了,于是接着尝尝那茱萸酒,又是不和他的口味,只好生起闷气,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小酒葫芦里的残酒一饮而尽,随后咕噜咕噜灌上那菊花酒。
叶疏云酒量是真的差,只是闻着酒香就有点儿飘飘,淳于还没见过小二喝酒的样子,瞧见他有些熏熏然的表情,这就起了兴致,就邀小二要喝上一小盅。叶疏云推却不能,也许久不喝酒了而且这吹雪小筑的菊花酿也是一等一的香色诱人,他也没遮掩太久,两人举杯邀月缓缓喝下肚去。而一旁的沈月儿此时也喝着茱萸酒,觉得草药香气确实怡人,没有插手打搅两个男人的兴致。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弯弯的月儿如今已然快要圆了,思绪如云雾就翻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喝多了些。此时的她面若春桃还带雨的脸终是惹得平时看惯了的叶疏云看得愣了。
西边的云雾遮住了月色小半,缓缓飘荡过去,山尖处的人和风景好像都轻笼着浮动的薄纱。
她瞥眼瞧见小二看着自己也不发作,只当是没事发生,一个弧度从嘴角缓缓上翘,却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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