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剑与老鼠(1/2)

清晨，有雨。

小雨落在这间天蓝色的屋子上，发出了轻轻的拍击声。卫霜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心中的思绪却已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桌子上，那三朵插在子里的紫花已渐渐枯萎。

“原来一年又要过了，时间真快。”不知从何时起，卫霜计算时间的方式，已由看挂历变成了看花开花落。

五天前，流秋跑来告诉她，他要出一趟远门。

卫霜的心忽地一紧，四年前，那个人也是说要出一趟远门，然后就此一去不返。卫霜笑了：“你们男人在一走了之的时候，都喜欢说出远门么？”

昨天，卫霜找到流秋，交给了他一样东西和一句话。东西是一柄剑，这是十年前她入观时，她救命恩人送给她的。

“这把剑，还没有名字。”

卫霜对流秋说。

流秋想了会，道：“就叫流霜剑吧，有你的一份，也有我的一份。”

卫霜道：“流霜剑？不错的名字。现在你收了我的剑，便要帮我去办一件事。”

流秋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办成。”

卫霜道：“不，你办不成，我只是希望你去办。我要你下山后，帮我去找一个人。”

流秋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听人说起过他们之间的故事。流秋还是很快便点头答应了卫霜的请求：“我帮你带他回来。”

卫霜要流秋带回来的人，名叫张子霆。

“岁月纸剑”张子霆，晋国南方人，年三十三岁。喜好折纸，喜欢和紫色有关的一切东西。在“飞云十剑”里，他排名第五。

这个人，已从这世上消失了四年。

雨渐渐大了。

公孙荣、孟雁和流秋一行三人，这时已骑快马离开了渠州城。为避人耳目，他们换掉了飞云观的道袍，简便着装，同时用布把剑裹了起来，戴了顶遮雨的斗笠。如果行进顺利，五天后，他们将会抵达风麟城。

另一支由新晋“十剑”带领的三人小队，已早他们两天出发，作为此次行动的前哨先去探一探虚实。

黄昏，雨仍未停。

三人来到一座小镇，今晚他们会暂时在这里歇脚，待翌日一早再继续出发。镇上可投宿的客栈并不多，但好较少，三人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刚换了新床单和新被子的“来福客栈”。

简单收拾好各自的房间后，三人马上来到一楼的饭厅吃饭。赶了一天的路，他们都已饿得饥肠辘辘。

饭厅这时吃饭的人不多，三人于是随便找了张桌子便坐了下来。但没等他们屁股坐热，一个贼眉鼠眼，两颗尖牙露出嘴外，穿了件黄衫的人却走了过来。

这人非常恭敬地笑道：“不好意思，这张桌子，鄙人我刚才已经看好了。能否麻烦三位换一张？”

听罢，三人立时沉默地起身，二话不说便挪了位置。

“多谢，公孙公子。”

这人最后淡淡地说道。

公孙荣没有回头，走了会，说了句：“不客气。”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他却保证对方一定能够听得见。

穿黄衫的人坐下后，先是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端起茶杯，品茗起来。在此期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对桌的四个人身上。

这四个人，无一例外都穿得很朴素，有一人还是个瞎子。但看他们点的菜，却一点也不朴素。

突然间，当中的一位年轻人站了起来，怒吼道：

“鼠辈，休要太狂妄！你已经跟了我们三天三夜，有种现在就动手，一直躲在远处当孙子算什么本事！我这会就跟你拼了！”

很明显，年轻人吼话的对象就是坐在他们对面的黄衫人。

说罢，他已要冲出去。这时候，一旁坐着的瞎子忽然横出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他。摇了摇头后，道：“去不得。”

年轻人气道：“老童，你放开我！”

叫老童的人依旧摇头：“使不得，坐下罢。”年轻人使劲挣扎了一会后，终于放弃，回到了座位上。

他似乎急得已要哭出来，但比力气，他实在不是老童的对手。

不远处的流秋这时注意到，年轻人虽然这天穿得破破烂烂，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他的头发却整理得很好，一双手白皙纤细，吃饭的时候比较挑剔。

看到这人的感觉，就跟看到公孙荣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公子哥，为何这会要装扮成落魄的旅人，落脚此处？是被仇人追杀还是？

黄衫人此时又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他忽然微笑道：“请四位放心，今天绝对是四位的死期。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说话向来都是作数的。”

那边座位上这时又站起来一个人，“锵”一声，他已从身后拔出一把大刀来。这一拔刀，刀光闪烁里，吓得饭厅里原本就不多的人顷刻便逃走了十之。店小二和老板更是丢掉了菜盘和算盘，躲到了九霄云外。

“大哥，我实在是受不了这鸟气了！你说咱们哥几个什么时候这么给人欺负过？你们怕他，我宋冲可不怕！你们保护好少爷，我来会一会这鼠辈。”

拔刀的人说话间已来到了黄衫人的桌前。老童这时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得长叹一声：“哎！”

宋冲将刀口指向黄衫人，冷冷道：“站起来。”

黄衫人却摇了摇头，并不起身。

宋冲冷笑：“臭老鼠，你怕了？”

黄衫人笑了笑：“我虽说过今天要你们死，但没说我会动手。”这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