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2)

如今的李丹凤，世界里没有黑，没有白，不知黄昏，不知朝阳，醒了吃，吃完睡便是了。没有人跟她说什么情况，她也出不了声音。只是在她吃完这一顿饭后竟然听到了女子的哭声，而且还离自己很近，想来是给自己送饭菜的女子觉得自己可怜，便拿起那女子的手，写道：“姑娘不必如此忧心，我无甚大碍。”

“师父，师父要替你报仇，我，我担心他。”

李丹凤像是被横空飞了一盆淘米水，淅淅沥沥，这原是那郭玉儿担心聂成……心下叹一口气，自己中了那廖婉莹的招也是自作自受，人生，就是有输有赢，中了别人的套下回去就好了，可气的是竟然无一人为自己哭泣流泪，只一个假师兄竟然也不管自己的死活，先跑去杀那廖婉莹……愈想愈悲戚，想来自己乃武将出身，又大义凛然写道：“我的仇自己报，我虽身有残疾，却还不到需要旁人帮我的境地，他若有心，帮我治好眼睛便好。”

“可是，我说的他根本不听，小师叔，师父一会儿来，你帮我好生劝劝他。”

李丹凤叹一口气，点点头，只是自从失明失声之后自己就恹恹欲睡，像极了不吸血的胖小白。如今也只有掐着手臂靠痛觉强撑着。

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终于听得旁边郭玉儿惊喜地叫一声，“师父。”

“小师叔，我师父来看你了。”郭玉儿声音里掩饰不住的雀跃。

李丹凤睡意侵袭，实在撑不住了，双臂向前一捞，果然将来人捞了个满怀，而后摸索到他的手，不由分说在上面写道：“我虽残废，还不至于依赖别人替我报仇，你若是有心，医好我的眼睛我便感恩戴德了。”

看着眼前闭着双眼的李丹凤，聂成轻轻地坐在她床边，抚着她的眉，“好，那我便尽力医好你的眼睛，由你亲自报仇。”

后者却没有任何反应，聂成再看时，这厮却早已睡去了。轻笑片刻，遂将她放下，纳入被中，又将茶壶里的热水填满，才走出寝殿。在门口看到郭玉儿时，脸上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我的事情，你不可私自透露半分与她。”

郭玉儿却有些受不了了，她本也是大家小姐，父亲的掌上明珠，跟随他，给别的人倒茶送饭，他却还此般态度，“我偏不。”

“明日便启程回去吧，我答应郭尚书的回去定会做到，今后你不必跟着我。”

郭玉儿眼中含泪，她做着许多，为的不过是他在她面前展的那一抹笑颜。从前她觉得自己于他是特别的，现在想来倒都是父亲的干系，心中苦闷无人倾听，也无人在意，眼泪如流水般倾涌而下。

聂成皱皱眉头，寻了他路绕过郭玉儿离去。

且说另一边，吴宁昭醉看桂色，“溪儿，你到底在哪儿。”自那日后她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奈何他找遍宫内宫外，翻遍整个吴京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皇上，您保重龙体啊！”池升皱眉劝他。池升本在朝暮亭伺候，后来吴宁昭看他老实机灵，又十分不喜太监，便破了先例让他在妙缭宫待命。池升自然心怀感激，事事尽心尽力，为他排忧解难，只是公主的踪迹，实在寻不到。

“朕不该，不该逼她，朕想她安好，可到头来朕却逼走了她。”又放下手中的夜光杯，深深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去天牢将他们带来。”

“可是皇上您现在……”跟在他身边许久，自然明白他要面见的是何人，但是他从未如此神志不清地去面见他的父皇，实在难以捉摸。

“去吧。”语言轻松，却像是下了很大的力气。

“是，皇上。”

池升前脚走，那廖婉莹后脚便到。

吴宁昭对她心生嫌恶，“你父为保你，废了大力气，今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昭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和她从小一处长大，可从小你们便都宠她，不论是非，做错了事情的人永远是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可当年那一曲凤求凰是我为你准备的惊喜，苦练了数十个日夜，被她抢了先机，我穿着舞衣躲在寝殿哭了一个晚上，宴会上众人欢愉，谁又曾关心过我的寂寞孤苦。你知道吗？你是我这十年来唯一想要倾尽全力付出的目标，可你也却对我不屑一顾。”

见吴宁昭不说话，廖婉莹冷笑一声，眼含泪花，“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公主，我是商家之女，从小进宫伴读已经是先皇莫大的恩赐，又何谈公平？可是，你忘了吗？公平，出自何人之口。”

吴宁昭愣了愣，回头望着她，漆黑的眸子与夜色相融，“出自何人之口？”

“昭哥哥当真忘了？”

吴宁昭双眸紧锁，“无论如何，错了便要赎罪，你不该起了歹念。”

“皇上说笑了，你我，本就是一类人。”

“朕，同你是一类人？呵！”杯酒下肚，“愿闻其详。”

“当年先皇将秦皇后贬入冷宫，导致其自杀身亡。如今皇上抢了他的江山，称帝，难道没有一丝对先帝的怨恨？没有一豪报仇的快感？”廖婉莹脸色狰狞，眼珠大张。

相对于廖婉莹的激动，吴宁昭却平静得很，“没有。”

“哈哈，好一个没有，那你是为什么？为什么称帝？为了吴婉溪？你竟对她生了男女之念？可笑，你忘记了吗？你们是兄妹，是兄妹，这辈子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哈哈哈……”廖婉莹忽而仰天长笑，直到眼泪从脸庞滑落，“那我呢？我就这样无名无份住在宫中？”

这是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