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是人是妖(1/2)

牡丹安静倚在栏杆上发呆，看着面前如水的月色。身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牡丹不用回头就知晓来人是谁。也记不清多少个似这般的夜晚，牡丹独自看着夜色想着心事，身后总会响起这个脚步，仿佛划开冰封了一个冬天的严寒灌入阵阵暖意，牡丹的心也随之温暖起来。这脚步声，是牡丹过去二十年来饱受歧视看遍人情冷暖心灰意冷时唯一的鼓励，就像高耸在黑夜中的明灯，二十年来巍然不动，为她指引着方向。

牡丹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树，月光洒在树叶上微风吹过，树叶就像一只只跳舞的精灵，伴着身后脚步声敲起的轻柔鼓点。牡丹轻轻叫了声：“哥。”

张轩武靠在栏杆上，目光越过了院子，看向很远很远的黑夜，叹了口气轻声道：“记得在你很小的时候开始，如果有了心事，你都会在房门前一个人看着夜色发呆，这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牡丹微微一笑，回过头看着兄长道：“哥，这些年你辛苦了，妹子以前不懂事，让哥操了不少心。”

张轩武轻轻一笑道：“自己妹子不操心，我操心谁去，你也是，怎么今天突然说起这话了，怎么，和伊万闹别扭了？”

牡丹摇了摇头，浅浅一笑道：“哥，我不想回龙虎山了。”

张轩武一怔，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妹子，转身看着灯火通明的房间，轻声道：“事因为他么？”这个他，当然指的是伊万。

牡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是，也不全是。哥，以前在龙虎山的时候，你经常跟我说外面的世界有多凶险，多可怕。可当我真的接触到外面的世界时，我发现，相比于龙虎山上，我更喜欢外面的世界。就像你以前告诉我的，外面的世界确实凶险可怕，可龙虎山，又何尝不是，哥，我宁愿在外面的世界受伤，也不愿伤在龙虎山伤，你明白么？”

张轩武长长叹了口气，情绪显得有些低沉道：“我明白，这些年来，你受苦了。”

牡丹摇了摇头道：“真正苦的人是你，哥，龙虎山就像一个囚笼，将我们囚禁了二十多年，如今，也该是还我们自由的时候了，我想天师他老人家能够理解我的心思。”

张轩武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是真长大了，既然你决定了，那么待此间事了，你就和伊万走吧。”

牡丹大喜，拉着张轩武的胳膊道：“哥，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好好欣赏一番这大好河山。”

张轩武摸了摸牡丹的头道：“傻丫头，你可以走，哥哥可不能走啊，哥还得回龙虎山复命呢，等有机会吧，到时候哥哥一定陪着你们好好游玩一番。”

张轩武看着一脸欣喜得牡丹问道：“对了，一直没仔细问你，对于伊万，你了解多少？”

牡丹摇了摇头道：“我和他是在一间土地庙遇到的，当时我迷了路，后来就让他带路去了兰州。虽然对他的来历不是很清楚，但我相信他，他的眼睛骗不了人。在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心里突然一亮，就像我们在很久之前已经认识一样，那种感觉特别神奇。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杂念，就像他的人一样，很真。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知道他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肯定有很多事瞒者我，但就算这样，我也知晓他不是故意骗我的，我可以等，等他向我说出一切，关于他的过往，他的经历。”

张轩武摇头叹气，看来妹子中毒还不轻啊，不过经过和伊万的短暂相处，他也是发现了这个年轻人的不同寻常，而且，伊万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一种天生就很容易让人亲近的气质。

牡丹犹豫一下道：“哥，在沙洲镇的时候，有一天晚上，老族叔唤我出房间，悄悄告诉我伊万和小四都不是寻常人，而且，听老族叔的口气，他是真的在很多年前就认识小四姐姐。可小四姐姐才多大啊，很多年前，难道是小四姐姐很小的时候么？”

张轩武扑哧一笑，拍了拍牡丹的肩膀道：“傻丫头，你那小四姐姐可比老族叔年纪大多了，只是……怎么说呢，她不显老而已。”

牡丹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张轩武轻声道：“你那小四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准确说，她根本就不是人，今日我偷偷看她面相，十有八九，你那小四姐姐是妖。”

牡丹啊了一声，声音不由拔高几分惊愕道：“你说小四姐姐是妖？”

就在此时，小四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牡丹回头，只见小四面带微笑轻盈而来，一边走一边娇笑道：“牡丹妹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姐姐我还以为你早就知晓了呢。”说着一伸手攀在牡丹的肩膀上。

牡丹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警惕看着小四，只见小四微微一笑道：“别这么紧张，姐姐又不会吃了你，再说，姐姐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人了。”

小四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牡丹更加紧张，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平日里总是嬉笑妩媚的姐姐竟然是吃人的妖。

张轩武暗自苦笑一声，朝着小四行了一礼道：“前辈，您高抬贵手，就别吓唬小妹了。”

小四冷眼瞥了张轩武一眼，冷哼一声，显然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是女的，就没有不记仇的，小四对着张轩武淡淡道：“谁让你叫前辈的，我有那么老么？”

张轩武尬尴干咳一声，正思索该如何称呼面前这位年纪比他奶奶都要大的姑娘，只见牡丹身影一闪，挡在张轩武面前娇声道：“不许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