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相爱相杀的故事(1/2)
过了好一阵子,施暴告一段落,地牢静谧无声,惟闻——
“吁,吁……”光头男粗重喘息,明显是支撑不住,浑浊的双眼之中,似有许多诉不尽的故事。
刀艺精湛,到头来身陷囹圄;丰神俊朗,到头来面目全非……从未想过会沦落此境,尔今心中却是苦笑莫名,这一生算计有多少,这一刻冷讽便有多少。
只怪当初作茧自缚,仇恨蒙蔽了心智,混淆了爱恨黑白,向前算计的每一步,正是不容回头的任一步。
“错了!错了!”光头男潸然泪下,追忆起心间的美好。
从小他矢志复仇,连笑父亲也不许,就这样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的练刀,忽忽刀法出神入化,江湖人送外号刀祖宗。
反观她待字闺中,美艳不可方物,俩人际遇大相径庭,原本没有任何交集。
缘于一场百花盛会,一株半人高的九里香,花瓣像白雪般纯洁,淡黄花蕊芳香浓郁,俩人不由啧啧称奇,同时忍不住嗅了一下。
俩人不经意碰了额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转移,彼此心如麋鹿乱撞。
百花盛会结束后,他满城打探伊人音讯,终于寻着了邹妡的家。她那时在舅父家做客,他则在她的房间楼下,从白天徘徊至黑夜,他知道在期待什么,却又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邹妡察觉他在楼下,从白天枯等到黑夜,她在楼上猜他几时离开。
见他迟迟不肯走,终归是心生不忍,她唤云秀传递消息,让他早点回家歇息。
他乘机提出要求,一睹她栽种的花,那盆参加百花盛会,折冠的明开夜合花。
听闻云秀传回来的话,邹妡用飘带系着盆沿,轻柔地把花吊下楼。于是乎,他坐在青石地板上,借着皎洁的月色,静静观赏了一夜,至明开夜合花绽放。
此后,他每天清晨时分,过来赏花一时辰,她也是把花吊下楼,一旦他抽身离开,她则将花摆在窗台上。这一者负责吊花,另一者负责赏花,一晃便三个多月,中途从未间断。
整整百十个朝暮,他与她约好似的,谁也没说一句话,只是情难自禁时,相互会悄悄打量对方,若无意间眼神交汇,皆是羞得面红耳赤。
唯有那盆花吊下楼了,他们会相视一笑,也因那简单一笑,而彼此心满意足。
其实凭他的武艺,只需轻轻一跃,转瞬即可登楼,她也能差遣云秀,传递只言片语。
然而,他并没有,她亦没有,他们发乎情,止乎礼,共坠爱河。
那一天,细雨蒙蒙,他逾期未至,她从早盼到晚,也没等来他的身影,如是重复半月,只得黯然返回雍丘。
皆因他身负重伤,挑战了枪神童渊,他休养了一月有余,满心欢喜再去赏花,伊人早已芳踪杳然。
一年多后,他二人久别重逢,他跃上她的窗台,轻轻摆了一盆花,血红凄艳的曼珠沙华,神色复杂地站了一夜。
他没有敲窗唤醒她,而是选择了等待,清晨邹妡推开窗户,瞧见了那盆花,也再次见到了他。
她霞不出的欢喜,观赏了好久的花,才羞难自抑的开口,那是他们相识以来,讲的第一句话:“你病了么?可瘦得多了。”
他眼角噙着热泪,没有回答半字,她有些搞不清状况,又将那盆明开夜合花,那盆见证他们情感历程的花,动作轻柔地吊下楼去。
她掩口一笑,希望他也能开心,如往常般相视一笑,只是她没有等来笑容,等来的却是震惊一幕,他无情践踏了那盆花。
“我会娶你。”他留下简短四字,果断转身离去。她当时不明白,他既然愿意娶她,为何要毁了那盆花,那盆她珍之重之的花。
在出嫁那一天,情窦初开的她懂了,可是迎来的不是幸福,而是痛苦的万丈深渊。
“蔡阳啊蔡阳,你现在才知错,未免为时已晚。”邹妡苦涩道:“你知是不知,我穿上大红嫁衣,坐上大红花轿,出嫁的那一刻,我期盼了多久,我幸福得快晕了……”
“可你呢,你为了给家人报仇,亲手摧毁了这一切。你在婚宴上大开杀戒,无论我如何哀求,我的骨肉至亲,一个接着一个,全部被你无情屠杀……”
邹妡心伤五内,泪流两行:“后来数年间,你始终放不下执念,不停地筹谋复仇,害了我祖父的七子五婿,绝了我长房血脉……”
“甚至,你怎样毒打我,怎样侮辱我,我统统含泪忍了,因为我明白,是我祖父不义在先,构陷你家卷入党锢之祸,夺了你家祖宗基业,害了你家百余口性命……”
“只是我忍呀忍,也不知要忍到何时,才能忍到头,你不该……”
“别再说了!我求你别说了!”蔡阳痛哭流涕,无比的内疚,无比的自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丧心狂乱,是我对不住嫦曦!”
邹嫦曦云山雾罩,严重犯糊涂了,蔡阳不是号称刀祖宗,刀技跟关二爷难分轩轾,怎会被姐姐关进地牢?
那他究竟怎么逃走的,不然如何出现在古城,与关二爷一较高下?
而且他被穿了琵琶骨,即便休养了好几年,实力肯定大打折扣,若是没有被穿琵琶骨,岂不是比吕布还屌?
还有他说对不起我,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继承了前任的记忆,为何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莫非是那一次打击太大,前任屏蔽了相关记忆?
“呵呵呵……”邹妡凄笑:“原来你这畜生,也知道何谓廉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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