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征伐 下(1/3)
朝廷于刘道业起事的第四日接到战报,可朝会整整一日也未能择出得力的武将。袁轼奏议父亲为伐叛主将,父亲病体朝见,皇帝见而不忍,终是在入夜前定下了霍鄣。
上骁右符急送去定庸,三月初七,霍鄣持符领两千啸霄骑疾驰回京,于京外接领因战时皇命已备好的三万军伐叛,此时刘道业前锋已至涧临关。
经三日激战,叛军夺涧临关。西出辔峡道便是辛岳,辛岳西向的武平是京外重镇,过了武平,京城便是全然暴露于刘道业面前。
京城重兵防御,霍鄣手中的三万余军士中,上骁军不足半数,余下皆是自郇州与长州急调的州军。那仅万余的上骁军无一人出于曾数次四方伐叛的步甲营,不过是建卫营、西戍营与下河营调来的善守之军。霍鄣何止是孤军,用这样一支人马伐叛更是艰难。霍鄣在武平留给扬烈将军陆廉万人固防,再命昭烈将军安广固率万人向东北急进封堵入长州之数陉,仅率上骁军疾至辛岳。
霍鄣至辛岳,其时刘道业主军已入许州直扑涧临关。
叛军于辔峡道内连战连胜,至峪通关,长州都尉冯霈已侯待多日,叛军数战皆败。三月十五,霍鄣率军入峪通关,叛军大退。辔峡道内,叛军且战且退。三月二十一,霍鄣于涧临关西的一处要津将叛军从中斩断使其首尾不得相顾,叛军弃甲曳兵。三月二十五,便是我知晓刘道业叛逆那一日,叛军退出涧临关。随军策应的两千精锐灭残军,冯霈率此两千人守涧临关,叛军再不能西进。四月初四,齐纨入上平那夜,霍鄣于长河边大战,收于涧临关外驻守的刘道业大将郑复同,刘道业越河据汉宁而不出。
刘道业退入汉宁未得安顿下来,大雨连降四日,河水暴涨,霍鄣强渡。
入夜,南岸堤溃,河水咆哮直奔汉宁。
刘道业被迫弃城东逃,前军落入郑复同伏圈一战死伤近半。刘道业率主军再退,霍鄣借势追击至瞿阳,刘道业遣三路轻军掩杀,皆败。
而此时,驰援的叛军与刘道业合兵,数倍于上骁军的叛军一转颓势。
霍鄣中军南退,刘道业重兵急追,却被陡然回转的霍鄣大败。刘道业退兵瞿阳,两军再度直面交锋,数日不分胜负。四月二十三,狂风骤起,刘道业借风势火烧霍鄣营垒,霍鄣先一步弃营,于两翼突袭叛军,叛军溃退,霍鄣断其退路,大败之。
此时叛军三路奔散,已被分离成数部。只是刘道业终究并非寻常之辈,几次战败仍能极快集兵再战。
刘道业叛逆之初,虽有数郡附逆,但所遇阻击更多,是以举事后近月他的主军方近涧临关,而为刘道业西进立下首功的管悯却被他遣去了上平。其后叛军与上骁军激战月余,不止是叛军,上骁军亦见疲乏。
战事起得太过突然,朝廷后援辎重不济,亦是大大折损了上骁军战力。五月初九,即是我与郭廷出城的前一日,霍鄣撤军西进夺下几乎是空城的池阳整兵,隔日,郑复同沿刘道业进京之路向东直指长栾。
刘道业主军此时已被牵制在池阳,若长栾有失,且不论刘道业的家室族人难以活命,他更会失了根基。刘道业分军追击郑复同,自身猛攻池阳,霍鄣突围出池阳往上平去,刘道业命管悯阻截,欲两向夹击霍鄣。有冯霈镇守涧临关,刘道业已不能再进军京城。而此时,霍鄣已到达上平。
夺下池阳的刘道业再夺安郡,可他的战线过长过乱,几处要地重兵被霍鄣一一击破,池阳与安郡已是无用,除却往上平决战,刘道业再无他选。
可就在刘道业兵至上平的当日,冯霈已近上平。
刘道业于城外未及休整便不得不宣战,霍鄣亦出城击敌。
那刘道业平日里暗养了两个与他相似的男子此次一同入军中布下迷阵,待两军胜负难分时,令那两男子以主营之式突围而出,又备另一支死士突袭霍鄣近身之处,自己隐在军中伺机一击击杀霍鄣。
对着广舆全图,哥哥指着霍鄣的行军线路为我讲这三个月的战事。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霍鄣从前常有奇兵,此次却以迂为直,以患为利,每一战都断去刘道业一只臂膀。刘道业被霍鄣引着一步一步远离京城,又只是在襄州与许州之内辗转,原本兵力辎重皆在霍鄣之上的刘道业气势衰竭,决战之时他为霍鄣布下假象却不知霍鄣亦为他布下假象引他现身,终至兵败。
我的指尖自池阳掠过停在上平,“以刘道业暗养替身便可知他奸滑,可他这般轻易去了上平,他事前没有查探?他不知冯霈已离了涧临关?”
哥哥将手中的灯移近了一些,“刘道业并非没有查探,更是查探过数次。”他轻道,“霍鄣将上平的空虚昭然明示于他,上平有多少兵力他是清楚的,他更清楚除却冯霈的三千上骁军,霍鄣再无援军。冯霈的援军战起时已至,却隐在城外林中直至叛军乱时方出。还有,他领的不是涧临关守军,而是郑复同往长栾去的上骁军。”
“管悯虽死在城内,可城外仍有管悯的残军。上平的叛军在管悯死后仍然围城以待刘道业,便可知管悯治军之术。他的败笔不在用人有误,”他的气息忽然一滞,“是他太过低估了上骁军的战力。”
原来那时城外的不是霍鄣的设的暗笔,他在上平亦是孤军。
可刘道业低估的何止是上骁军的战力,他太看轻了霍鄣。有如此上骁军在手,霍鄣在上平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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