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忆日志(1/2)

晚间有神秘人夜盗藏书楼，四师叔信逸真人及时发现，和盗贼打斗，并发出鸣讯。盗贼黑衣人将四师叔一掌击中，四师叔真力四重天，竟然不挡而负伤。可见盗贼功力甚高。掌门率师叔伯和众师兄弟赶到，黑衣人飞身一纵，身法了得，从我眼前飞过，目光与我对视了须臾间，朝西面匆匆离去。那一瞬，宽袍飘袂，背影极其潇洒，我痴呆看了一会儿，好似哪里见过一般，但又想不起是谁。

事态紧急，和众师弟搜罗东边玄武大殿，又去东厢二师伯和众师兄弟的住处，搜寻无果。折回到玄武大殿，掌门大师伯正在给四师叔运功疗伤，五师叔带领一群师弟从西厢房急赶而来。如此忙活到半夜，仍未捉到贼人。

深夜入睡，反复难眠，闭目间，黑衣人的双眼和背影不断在眼前浮现，感到十分熟悉，但是又不能断定真见过此人。想了想，暂时还是先别告诉师傅吧。

不过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玄武祭祀，太尹师尊闭关不在，由掌门、二师伯携师傅、师叔们主持。祭拜完后，师伯、师傅和师叔们给众弟子清水祈福，众弟子挺立祭祀大庭，师伯师叔们走到众弟子面前，后面跟着捧金盆的弟子。师伯师叔们在金盆里蘸湿手，在每个弟子面额前弹指一下，代表清灾消厄，这是玄武多年来的习例。师傅走到我跟前，其时午间阳光正盛，金盆水波摇曳，光影四射。不知是何缘故，突然间眼光朦胧，看到一个背影，竟和前几日藏书楼的盗书贼十分相似。我十分惊愕，表情悚然，也把师傅吓了一跳。

和众师兄弟跟随师傅练习，由于根基较差，今年，我才开始练习剑法。师傅很惊讶，说我心稳力当，不急不躁，剑招准正，有的放矢，很有剑术天赋。

心中窃喜。

清晨起来，翻看日志，四月初三，也就是前几日所记载的事情，全然记不起来了，文字间提到的黑衣人背影，更是一点印象也无。白天练剑一天，不停回想当天之事，始终无果。晚间回来休息，仍是记不起四月初三到底发生了什么，黑衣人的事情更是记不起丝毫。

习武场中，照常练习，大师兄刁难与我，说我练习的，第十四招与师傅教授不同，这一招我曾琢磨数日，问过师傅演化经变之巧，大师兄性格呆板，只知墨守成规，自然不能理解。可惜我武脉残缺，素无威望，不能说服大师兄。大师兄罚我按照师傅原招练习一千遍，我知道他气量狭小，是想借师傅惩罚于我，我无力发作。且师傅说过，武功之事，根基为重。温故知新，将一招练于熟烂，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情。午间，只练到三百遍，不能用膳。大家讪笑而去，连众师弟也嘲笑于我，真不能忍！

晚间，终于练完一千剑，手臂发麻，虎口颤抖，不过虽然精疲力竭，竟也十分畅快。只不过有些魔怔，看到人就想刺一剑。

晨练，赶往竞武庭途中，碰见二师兄和四师弟，他们让我将路边的一架拉车，送到玄武山门口，这辆车是山下送果菜的农夫留下的，不知什么缘故没有拉走。但是马上晨练开始了，如果迟到，会遭到师傅责罚。二师兄和四师弟说，会帮我跟师傅禀明情况，让我放心送去，我答应了下来。

从竞武庭到玄武山门甚远，我提劲疾行，来回也花了将近一刻钟。赶至竞武庭，见众师兄弟在练习意形拳。师傅甚是不悦，责问我为何懒怠松懈，原来二师兄和四师弟竟然捉弄于我，害我无辜受罚。我无力辩解，师傅责罚我练习至戌时，中午不得饮食。

不妙！

四月二十一的日志记录甚详，却也记忆不起来了。只记得当日不停挥剑，练习，却根本不记得大师兄为何惩罚于我，其间心思活动，所作所想更无法体悟。

……

记忆退化越来越严重了！

聂寒看完日志簿，出了一身冷汗。他将系在自己手腕上的这端绳子解开，绳子那端连着日志簿。他小心翼翼将日志簿合拢，轻轻放进枕头里面。

自从记忆退化以来，他靠这个方法，每天早上重温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不想活的不明不白，连自己做过什么，经历过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在玄武本身武功低微，无人重视，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得了这种怪病，只怕遭到更多的非议和嘲笑。即便是师傅，也是不能说的，师傅好不容易才答应自己练习剑法，如果师傅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不仅让自己放弃练剑，甚至让自己终身不得习武。

不过，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妙。失忆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之前每天通过日志记录，还能恍恍惚惚将前几日的事情回忆起来。最近每日早晨翻看前些天的日志，越来越吃力。很多不久前的记录，看起来云里雾里，甚至有些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借着日志簿里的提示，仍然无法想起当时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

长此以往，自己会不会将所有的事情忘记？

到那时候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师傅、师兄弟……所有人都不认识。甚至是自己姓甚名谁也不记得……，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了。

聂寒起床，深吸了一口气。提起长剑，试着凝神运气，真气一聚集丹田便遭遇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强行将聚集的真气散去。聂寒再竭尽余力相抵，胸口便产生一阵闷痛，如负重物，疾行了数十里一般，气息乱撞，难受不堪。

聂寒坚持了一会儿，承受不住，只得泄气，轻飘飘的唤出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