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意放行(1/2)
乌铭离开的第二天上午,乔江蓠正枯坐烦闷之际,房门被推开,两个侍女走进来说道:“请乔小姐移步。”
“要去哪里?”
“乔小姐去后便知,轿子在外面候着。”话说得干脆利索,铿锵有力。
门外果然有一顶轿子候在那里。乔江蓠无法,只能上轿。
下轿之后,乔江蓠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建筑门楣上的匾牌,上书“冰室”二字。
“请!”来人说了一声,便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乔江蓠跟在后面,转过一面大屏风,后面是一个隐蔽的门,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沿着台阶走下去。穿过一条高顶的长廊,长廊足有三层房子那么高,两壁冰白,没有门也没有窗户,没有任何装饰。长廊尽头,前面的人便停在那里,乔江蓠走过去,转身右看,只见冰白色的大厅,高大而空旷。大厅正面台阶之上唯一的一把座椅上,坐着一个威严魁伟的男人,浓发黑须,黑袍加身。
尽管离得很远,乔江蓠依然能感觉到那黑袍厚重的质感和上面精细的图案,以及来自那男人本身的威慑力和压迫感,仿佛从那里可以隐隐听到老虎呼吸的声音。台阶之下,大厅左侧顺次站着三人,总算站得直挺一些的江百里;中间一个,中等身材,严肃沉静,略带书生气质,乔江蓠猜想是殳莫;还有最后面的,比前两人明显矮一截窄一圈,垂首而立的乌铭,好像还闭着眼睛。
乔江蓠站在大厅门口,侧脸看着台阶之上的万俟长宗,万俟右手边的高台上,放着一个莹莹流光的东西,想来就是乌铭所说的明砖。但是乔江蓠觉得,水玉这个名字似乎更适合。不管怎样,从这里看去,可以看出那确实是好东西。
乔江蓠感觉到了万俟长宗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黑暗而深邃,如鹰隼般尖锐而有力,好像立刻就将自己洞穿,甚至是将自己包裹了起来,甚至将自己周围的世界悉数击溃。乔江蓠感觉自己在万俟的目光中变得孤立、衰弱,意识和思考的能力像隐于黑暗的微弱烛火,不可遏制地被吞噬殆尽,而自己却像是投进热水里的盐块,正在,不,是已经消失。乔江蓠身上没有能够抵抗那种注视的力量,于是变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般,束手无策……
万俟看着乔江蓠,说道:“果然是不同一般的气质,你们感觉到了吗?”万俟长宗说话语速缓慢但却有力,苍劲浑厚的声音,隐隐透出粗野和狂暴,简直就像漠北的风沙。
“呢呀!属下可什么都没感觉到啊!”江百里一副为难困惑的样子,仿佛受了委屈,又像是在卖乖,接着又说道:“要认真说起来,这姑娘身体好像不太好呢。气息很微弱也很不稳,这难道就是她的内力么?”
殳莫将视线从乔江蓠身上移开,看着万俟说道:“属下也感觉不到这位姑娘身上有任何可以称为力量的东西,她的气息里没有一点内力的痕迹。”
接着,一个轻而和缓的声音,仿佛自语:“有,属下可以感觉到。”乔江蓠转脸吃惊地看向说话的乌铭,他并未抬头,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就这样停了片刻,乌铭继续说道:“她的内力处于涣散状态,尚未凝聚,不能在周身有序运行。但是在她的气息心跳中,可以感受到混乱内力微弱的动荡和冲撞。”乌铭的话说到最后,又几乎没有了声音。
乌铭平淡缓慢地解说完毕,万俟长宗忽地站了起来,乔江蓠感到仿佛台阶上蓦地扯起一面巨大的战旗,有种顿时天地变色的感觉,那是一种可以搅动风云的气势,那厚重的黑袍里好像掩盖着千军万马,这是何等样气势!如今这千军万马正朝乔江蓠逼近,不,不是逼近,是压了过来。乔江蓠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短促急迫。
万俟长宗走到乔江蓠身边站住,乔江蓠感觉简直是一堵墙立在自己身边,不,应该是巍巍高崖。
“丫头,这些事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万俟忽然说道,“因为没人跟你说起过,知道这些事的人早就都死了,能感觉到你身体异样的人,在你的身边根本就不存在。如今你的能力,不必再荒置了,就叫它为我所用!”
说话间,乔江蓠便被一股强力卷向了大厅的里头,刚刚侍立在侧的三人已经朝外退去。大厅里顿时卷起强劲的气流,激烈冲撞撕裂,震动着大厅的四壁,万俟方才坐过的木椅,被瞬间卷起炸裂,木屑四处飞溅,这时乔江蓠才发现,自己并未被卷入乱流,而是被水玉发出的光包围起来,又感到那似乎并不是光,而是有着实体的东西,是气息,其中还裹夹着某种力道,在自己和万俟之间运行,渐渐平息了大厅内激烈动荡的气流。
乔江蓠能够感觉到从万俟那边发出的强劲内力,和水玉散出的某种有实体的光渐渐融会,在双方之间环绕。莫非是他在吸收水玉释放出来的什么东西不成。渐渐地,乔江蓠感到有多股气流在自己身体外流转,慢慢流入体内,在体内四处有序运行,似乎正在将体内某些杂乱,虚弱的东西调理顺畅。这是怎么回事?乔江蓠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升起了原先不曾有过的力量,忽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流转运行于两人之间的真气渐渐消失,水玉所释放出的寒气也渐渐收敛,乔江蓠看到万俟长宗正看着自己,一脸严肃,甚至略带怒容。而后长袍一震,转身大步离去,长袍抖动以及万俟转身所夹带的风,让站得很远的乔江蓠差一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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