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老猫(1/2)

他从毯子中伸出双手，在眼前握紧又松开，似乎觉得力量恢复，又看见姜婆婆满眼欣慰、笑中带泪的与姜榭一前一后站在床边，于是掀开毯子就要下床行礼。

祁蒙可不知道自己全身寸缕不挂，下地单膝一跪，姜婆婆笑着背过身避开，姜沫瞳哎呀一声逃出门去，姜斌赶紧打开柜子找衣服。只有姜榭优雅淡定，好像什么不该看的都没看见，受了礼就把祁蒙扶起，叮嘱了一句：“还需要再多将息半日。”

祁蒙点着头诺诺称是，姜斌则扔过来一件长t一条运动裤，祁蒙这才发现自己屁股凉嗖嗖的，红着脸赶快把衣服套上。

姜婆婆转回身，满面笑容，对姜榭又行了个福礼：“多亏了姜公子施援手，不然我还真没法跟他太婆婆交代了。”

祁蒙挠了挠头，赶紧跑去扶着姜婆婆：“太姨婆对不起，四舅对不起，我才知道自己是个大弱鸡，让大家担心了。”

姜沫瞳在门边上偷看了一眼，发现祁蒙衣服穿回来了，赶紧跑进来伸出手指使劲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带着哭腔说：“你个没轻重的，到底怎么回事？吓死人了！”祁蒙被戳了一指，捂着额头，面露尴尬，姜婆婆和姜公子等列位前辈在场，他只能对姜沫瞳傻笑当作回应。

姜榭很知趣，和姜婆婆告辞就出了房间，汤伯扶着姜婆婆跟上，姜斌也送了出来，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小辈。

姜沫瞳还要再审，祁蒙没来得及回答，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哎的喊了一声，满屋子找自己昨天的衣裤。把裤兜里的手机翻了出来，果然，江小汀昨晚发了微信询问状况。

祁蒙从小是个团宠，不论在祁家还是姜家，他都是新满18岁的捕手里最小也是最受宠的一个，好在他母亲姜芮教养有方，祁蒙没有长歪成个无能纨绔公子哥儿，反而一腔热肠，活得爽朗又坦荡。

那张英气稚气并存的脸上，是从来没有历过沧桑的美好，然而，遇到江小汀之后，事情恐怕会变得有些不一样。

祁蒙刚想回信，姜沫瞳一把抢过手机，看了一眼只有寥寥数语的聊天记录，大声问：“这是谁啊？头像这只小白狗怎么那么丑。”

祁蒙嘿嘿陪着笑，伸手抓了几次手机，都被姜沫瞳躲开，只能哀求道：“瞳瞳姐，求你啦，快还我吧，一晚上没回信，人家不知道以为我伤多重呢。”

姜沫瞳哼了一声把手机丢向他怀里，嘟着嘴：“人家，哪个人家？臭蒙蒙，你知不知道我一晚上守着你没睡觉啊，我爹也没睡。”

“喔唷，不知道不知道，真是罪过大了，有劳舅舅表姐为我费心了啊，蒙蒙给你们磕头，下次小蒙绝对不敢了。”

这个笨蛋。

明明姜沫瞳强调的是“我为了你”没睡觉，多清楚，是在向他表情达意。祁蒙开着玩笑打着哈哈，作势要跪，就把这份情谊给晾到架子上了，也不知是真呆假呆，总之把可怜的瞳瞳姐气的又要戳他，想了想还是一扭身，跑了。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护士们不时进出在搬走那些医疗设备，祁蒙终于得了空，打开微信回了一句：“我没事，回家就睡了。”

姜沫瞳跑到园子门廊上找她父亲，姜榭正在那与姜婆婆等人隆重告别，姜婆婆终究还是不放心，问起昨日祁蒙的受伤细节。

姜榭倒是实话实说：“似乎是昨夜那只怨灵与赤翼女是生前好友，因此她执意要为此灵凝炼出上品灵身来。结果自己身体承受不住，先晕了过去，怨灵还被她炼成了巨大一只，以至于祁家小子完全抵挡不住。”

姜婆婆边听边点头，凝眉不语。姜沫瞳只听到后半句，暴脾气上来，大喝一声：“不自量力！”也不知是骂江小汀呢还是骂祁蒙。

姜榭一眼就看透了姜沫瞳的小儿女情态，温雅一笑，转身走出花园大门，徒步回家。那只胖橘猫并未跟在眼前，也不知去了哪里。

迎着朝阳一路缓行，步履悠哉，姜榭一直深居简出，甚少在大白天出现在大街上。

永嘉路上来往的行人看他这副打扮，都以为是哪个美院里出来的青年老师。女孩子们也未免多看了他两眼，还有拿着手机偷偷拍照的，倒不是姜榭的打扮有多古怪，毕竟东方人里很少有男子蓄长发还能像他这么丰神俊秀的。

不过5分钟，姜榭到了。

永嘉路22号。

这栋小洋楼面积不大，也就是普通小别墅的面积，年代似乎比姜府府邸差不多古老，但是维护的不佳，看着显老旧破败一些。朝阳下，爬山虎一路爬满了半面围墙和半面尖顶大屋檐，绿意森森，只露出三五扇小小窗户，遮住了墙体本来的颜色。

姜榭刚跨进园门，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伯从门廊里迎了出来，低头喊了一声公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老伯接过姜榭褪下的青色长衫，递上茶，问是否要用早饭。姜榭摇头，于是老伯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端着茶，姜榭独自站在窗前，因为爬山虎遮荫太过的缘故，窗户透进来的光有限，屋子里的装饰颜色又深，整个房间昏暗寂静，与户外初夏时节明媚鲜亮的气氛截然相反。

江小汀那晚见到的十几只猫三五成群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姜榭抿了一口茶，轻轻喊了声：“阿靳。”老伯应声而至。

姜榭把杯子递给他，问到：“阁楼里那只老猫情形如何？”

靳伯回：“差不多可以了。”

姜榭点点头：“不错，把昨晚抓到的那只放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