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旅程继续 - 1.6 来自深渊（下）(2/3)

小雯停下马匹的步伐，瞠目环望四周，细声喃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正如你所见——是一场灭顶之灾。”

王梵尘淡然说道，三人策马走过空寂的平原，走上深渊上的长桥。但见深渊宽阔堪比身后的平原，遥远的对岸又是另一片平地。无涯的洞壁从头顶向着对面倾倒，就像是一片倒悬的深渊。深渊两旁的悬崖绝壁遥遥相对，绵延似乎没有尽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边缘，之间只有一片无底的黑暗。黑暗中飘摇着火光，回荡着空旷的风声。还有山一般的石峰从深渊中耸起，长桥就飞跨在黑暗之上，在林立的石峰和两边的绝壁之间，像迷宫回廊一样在深渊中起伏纵横。这些宏伟的栈桥仿佛是在飞跨深渊的整块巨岩和山峰上直接雕凿而成，亦或是用岩土整体浇筑凝结，总之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砌筑的缝隙或痕迹；尽管外形单调，一片灰土色，只是不断延伸的阶梯和道路，却高大而坚固，历经无数的岁月和摧残却没有太多损毁，只有一些断桥，并不能阻碍三人顺利到达对面。

显然，这比如今中洲的土木技术先进不少。像隆德纽姆这样的巨大都市也是应用了残留的古代技术和材料，甚至是直接在远古遗迹的基础上修建，因此才有了不合于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宏伟。只见在远处陡峭耸立的洞壁和悬崖之上，还雕凿砌筑着古老的栈道和回廊，耸立着巨大的石柱。遥远的洞壁和平原之间还有一座黑洞洞的石门。长桥在深渊上的石峰间转了几个弯，通向对面的平原，连接着对面的中轴大道向那远处高大的石门而去。尽管桥面宽阔，小雯依旧小心翼翼的驱马，在两人后面亦步亦趋。她向着没有任何栏杆或防护的石桥边缘看去，下方的黑暗中升起呼呼的风声，徐徐的风忽寒忽热，还夹杂着一丝硫磺的气味。

“‘巴尔’——在古代语中是燃烧、发光的意思。”

王梵尘又说道，头也不回只是徐徐的前进，“被烧过的东西自然会变黑，这也就是现代西洲语言中‘黑色’的来源。”

小雯忽然明白了什么。王梵尘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所以，‘巴尔萨普’的意思就是‘燃烧的大蛇’，这也是黑龙山脉得名的来源。这个地下王国和坑道网络建造在这个深渊周围是有原因的，但古代的居民和建造者们却并不知道这个原因，他们只知道这里有一个远古神迹。但随着矮人们往深渊里越挖越深，随着他们对神迹的干扰，他们惊动了黑暗深处的古老力量……”

王梵尘一边向小雯讲解，三人一边走过长桥。王梵尘的话语让小雯有所领悟，也让她心中有些不安。她向着无垠而遥远的深渊中看去，冷不丁的似乎有一阵隐约的声响从深渊中闪过，像是庞然大物轻轻撞击山体，回荡在空旷的深渊中。

她怔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否产生了错觉。但艾尔文也回头向一旁眺望，神情冷峻又若有所思。王梵尘又说：“首先从深渊中涌出的，就是潮水一般无尽的哥布林，接着就是其他的妖怪，伴随着黑潮。地下王国的防御很快就被黑潮淹没，但就当人们想要逃离时，黑暗深处的恶魔从深渊里到来了。几乎在一眨眼间，它就毁灭了整个城市，连同战场上的哥布林和妖怪大军……”

小雯闻言不禁沉思。而这时三人也走过了对岸的广场，通过了石门后高大的走廊。周围赫然开阔，三人走在笔直的大道上，走在一处巨大而空旷的空间里——这里应该是一处大厅，巨大犹如半座城市。在看似无边的黑暗中，耸立着一列列巨塔般的石柱，向着远处的黑暗排列，向着高处黑暗延伸。大厅的穹顶和边缘都隐没在黑暗中，只有身后的高墙和石门还依稀可见。在魔法提灯和剑客手中剑光的照耀下，灰白色的巨大石柱、还有周围一片平阔的青石地面上都反射着冷清的光辉。但在此之外，就只有一片空旷的幽暗。

“那么，那个恶魔依然在这里活动吗……？”

小雯喃喃的问道，疑惑而又有一丝不安。然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上头和四方的黑暗深处忽然传来一丝动静。这动静窸窸窣窣，很快便越来越明显，犹如潮水从四面八方和上头涌来。艾尔文一抽长刀，柳叶般修长的刀身上散发出荧荧蓝辉。小雯也顿时紧张起来，抬头环视，呼吸渐稍急促，仿佛是被黑暗中袭来的压迫感压得喘气一般。她也抽出腰间的长剑，剑身上燃起明亮的火焰。在三人光芒的照耀之下，她看见巨大的石柱上、还有周围的幽暗中涌出一片黑压压的身影：矮小干瘦而佝偻，发黄发灰的绿色外表，褴褛粗鄙而恶毒的铠甲和武器，还有一双双在黑暗中发光的小眼睛，竟是无数的哥布林。而在上下四方的黑暗深处中，还有潮水一般的声音不断传来。

小雯茫然四顾，朝着两人靠去，又向王梵尘一看。神秘剑客此时倒显得很是淡定，小雯不知他葫芦里还有什么灵丹妙药要卖。当此时，她忽然又听一声依稀的轰鸣闪过，仿佛惊雷无声，穿透了哥布林大军潮水般的声音。

顿时，哥布林大军都停下了脚步，安静了下来，慌张的四顾和相觑。又听一声沉重的轰鸣和低吼声从远处黑暗的尽头传来，仿佛是平地起惊雷。紧接着，有一片暗红的火光照在身后大厅尽头处巨大的墙壁上，黯淡而又灼热，照进大厅里空旷的黑暗中，在冰冷平阔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