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下双势(三)(1/2)
“你是说此次渡劫教的事是陈苏儿所为?”便健步向密室走着,迦忆目视前方,眼睛转也不转地问身旁紧跟的钱宸。
青衣男子笃定地点下头,眼神冷肃,目光紧紧盯着前面隐在一片绿荫林中的小密室,神色暗了暗,一片阴影打在他的脸上,比起身边表情漠然的男子,还多了几分坚硬,蓦地,似是想起了什么,眉眼间陡然又添了些许担忧,语气闪闪其词,“少主,静情她···”
一听到那两个字,黑衣男子本来淡漠的神色陡地阴暗,眼睛里明亮的光飘忽不定,最终凝聚成一个点,汇聚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线上,神情有些空洞和茫然,“这段时间,她还好?”然而话一问出口,他便后悔了,立即意识到这是一句多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随即补充道,“她是所有分教中最有力的医者,将她分在这里,也算是总教重视 ,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最后一句已是带着冷森森的警告,声线里透着的阴冷让一旁的青衣男子不禁打了个寒噤。
她还好?
她不好···一点也不好···
钱宸眼睛盯着脚下,失神地想着,却不敢对着黑衣男子说出口,那一次一个子弟因为失口说出他们两人般配便被割去舌头。
只是少主···静情她真的不好···听说竹林村被偷袭,她第一时间冲到了内堂,虽然什么也没问,但神色间的担忧是掩不去的···听说冲角团的进攻,道天风死亡,她站在教门前整整五天五夜不曾休息,望向御龙林方向的目光中含着忧心的血丝···
然而这些,他通通不敢说。
“你先回吧,把静情叫来。”正在为静情抱不平的时候,黑衣男子的一句话却突然让他愣在了原地,总是处事不急不慌的第七分舵主也猜不透身边这个未来的统帅的想法。
也不再看他,迦忆继续迈步向密室走去。
有些事,还是早日摊开了好,免得夜长梦多,再多生些枝节。
走进阴暗的小室,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远,迦忆终于一口气轻叹出声,一想到那个白衣女子,心中便有一种茫然的情感和无力。
手在腰间沉默的千魂剑上抚摸,他喃喃,“怎么会多生这种事?”
千魂剑蓦地发出一声嗡鸣,似是在回应他的话,长长的剑身上紫色的锋芒一闪而过,映在他冰蓝色的瞳仁上,赫然冷冽凌厉,宛如一道霹雳。
很快,一向生活在江湖风雨中的他敏锐地捕捉到一阵轻盈却有些焦急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于是他走到茶桌前,将里面早已准备好的茶壶端来,放在茶桌上,两个杯子斟满了水,然后拉出椅子,等待前来之人。
一道曼妙的白色身影如意料般出现在眼前。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的表情冷漠如霜,强迫自己直视她,眼中的神色俨然一片冰冷,犹如对待南素柔那样,他的眼睛是不笑的。
既然要摊牌,那就利索些好,终归是要伤了,比起一刀一刀缓慢而轻柔的切割,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只有一瞬的疼痛。
静情在他对面坐下,在看到他的眼睛时,心陡然一坠,似是落入万丈深渊。
那是怎样的眼神!
她只见到过一次,还是在他救她,杀了那些官贼的那一次,然而便算是那次,也没有如今的凛冽和寒冷。
不是没看见女子眼中的怔愕,迦忆还是狠下心,语气极其淡漠地开口,“魔皇十三年前曾被重伤之事,你知道吧?”
“嗯?”没有料到他一上来便是谈公事,静情还是愣了一愣,“知道是知道,怎么了?”
指尖轻敲着茶杯,发出轻许叮当的响声,在二人的默然间响似雷点,醒耳异常,迦忆目光依旧冷峻,眯了眯眼,似是在犹豫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那一分不忍。
然而他看着她如水的黑色,终还是狠狠心,冷淡地开口,“现在需要你潜入渡劫教内,设法从那个叫做忽雷或无尘的口中得到消息,并不让幽兰和秦义绝发现。”
静情脸色忽地苍白,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震惊看向对面的黑衣男子,但迦忆却静然移开视线,兀自卸下腰间的千魂剑,低头爱抚起来。
迦忆明白,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无法再收回,只有继续,残忍而冷漠,好像锋利的剑锋,触碰即伤,杀人无形,“我需要得知渡劫教和魔皇那些人的情况,现在只有你是除了秦义绝,其他人都没有见过的。”这并不是唯一的方法,可用的人选还有很多,只是非她不可。
果然静情不再说话,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迦忆却没有再看向她,但作为习武之人的敏锐,他还是感觉到了女子身上渐渐敛起的暖意,转而覆上一层薄薄的微凉。不动声色地用力吸进一口气,指尖擦过千魂剑削发如泥的剑刃,稍一失神,指上皮肤一凉,一道接近半公分的伤口赫然出现在指尖上,鲜血顺着剑身流下,迦忆抬手想擦掉上面的血迹。
此时本还在难过的静情,也不知是不是医者本能,下意识地握住他想甩动的手,厉声叱道,“别乱动!”然后拿出随身的手帕,轻轻贴在伤口上,一点点将涌出的血珠浸到上面,看着他的伤口,静情忍不住蹙起眉,不客气地训斥,“你怎么搞的?这样也能伤到?用剑的时候小心一点,这不是木头!”
一直低头关注他伤口的白衣女子并未注意,黑衣男子本来冷肃的眼神有了一瞬间的温暖,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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