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四小姐（捉虫）(2/2)

姚姨娘却不管不顾的，只一味地发泄似的往她脸上扎，口中还骂道，“死丫头！我被那起子不要脸的老婆子欺负的时候，你可在哪儿呢！我在屋里头跪着，你反倒滚外头去躲清闲，我瞧着你比我还像个主子呢！还是说你看我不中用了，离了我这儿，想自去择个什么高枝儿？那你可就打错了算盘！”

春玲左歪右扭地挣脱不过，颤抖着身子，哆哆嗦嗦地如同地里营养不良随风跌倒的小树苗一般。她被扎得满脸都是血，又混合着眼泪，直弄了个大花脸。嗷嗷地叫着，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沈苾芬本坐在桌边喝着茶不耐烦理会，后来见姚姨娘闹得实在不像个样子，这才皱了眉头道，“好了！姨娘自己不尊重，才有今日的折辱，关她什么事！姨娘但凡好歹自己尊重些，也不至于闹到连我也跟着没脸！”

姚姨娘听她这么说，也再顾不得春玲了，一把把那春玲推到地上，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快走到沈苾芬面前，这回倒没敢用簪子，直接反手给了她一耳光，打得沈苾芬扑倒在桌上。

紫宣和紫宜反应不及，没能拦住，如今见小姐真的被打了，但毕竟是小姐的生母，倒不敢真的反手回去，紫宣只好挡在沈苾芬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姚姨娘，紫宜扶沈苾芬起身，捧着她的脸见她脸皮上没被弄破，只是红肿了些，就忙出去打水要为她敷脸。

姚姨娘站在沈苾芬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点着沈苾芬的额头，尖声道，“都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姑娘读了那么些书，怎么连‘忠孝廉耻’都忘了？姑娘虽是主子，我是个奴才，但再如何，姑娘也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如今姑娘，却嫌弃起我来了！我要不是为了姑娘能寻一门好亲事，何必去她面前低三下四的？谁知姑娘全不领我一份儿心！”

沈苾芬让她叫嚷得头疼，不耐烦地拨开了她的手，冷笑道，“姨娘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姨娘的心思，我心知肚明！你不过是瞧着，二姑娘、三姑娘，接二连三地要说亲事，就着急起我来了。你却不是因着担心我，而是担心夫人把我糊涂嫁了，你在这个家里没了依仗，夫人一旦腾开了手，就要对付你了！你如今服软，不过是为图以后！”

姚姨娘被她说中心事，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又虚张声势，气急败坏地哭道，“原来四小姐就是这样看我的！我辛辛苦苦把四小姐生下来，一天福都没享过，谁知好不容易把四小姐养得大了，却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来！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我再不想活了……”说着，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姚姨娘随手用袖子胡乱抹了。

沈苾芬再没心思听她胡言乱语，几句打断了她，“姨娘这些年来，若是有半分为我考虑，就断不会拿我立了靶子、处处与夫人做对了！我、我只恨我怎么没能托生在夫人肚里！”沈苾芬说着泪洒了一串，拍了桌子就要领着紫宣走人。正巧这时紫宜端了水盆进来，见状忙放下盆子湿了帕子，急急忙忙地跟在后头追了出去。

姚姨娘气得指着沈苾芬的背影骂道，“你，你！……”骂了半晌都气得骂不出话来。最后忿忿地往床上一躺，直嚷自己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