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偷听(1/2)
萧珞的揣测没有错,尉迟珏下水的确没抱什么好心。
可惜在他入水之后见到一张笑眯眯的脸时,他就意识到这个小娘子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蠢货,相反,她是个极其会伪装的披着羊皮的狐狸。
一般不会水的人溺水,四肢会本能地挣扎,怎么着也能在水上浮个一阵。羊奴连那一阵都没撑住,只说明了一点——她会水。这一点本来很容易看穿,可惜尉迟珏被擒获猎物的喜悦蒙住了眼,竟忽略过去。
尉迟珏意识到这点时,正和羊奴在水里扭打,真真是悔之晚矣。
尉迟珏是为了自己小命练的泅水,水性极佳。没想到羊奴的水性居然也不差他多少。
他心里十分郁闷,这人到底是蜀地长大的,还是南地长大的?
殊不知柳家现任女主人苏兰质出身南地吴郡,出身采莲女,还没学会走路,就已学着下水。后来做了贵夫人,偶有闲暇就会带着孩子下水采几回莲,权作回忆年少时光。故而她膝下的孩子水性比之南人也是不差。到了羊奴身上,柳秀成以一脉相承的方法去教导她水性,以至于羊奴的水性也很不错。
因着水下阻力比陆上要强,在水下动作耗费的力气比之陆上自然也要强上许多。羊奴很快就有些乏力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十分俊杰地决定先走为上。于是羊奴信手解开了腰带,轻轻松松地就游了出去。她体型小,阻力也小,摆摆腿,就像一条小鱼,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游了老远。
尉迟珏拽着一条无用的腰带,气得差点呛水,仍不死心地追过去。
一直到岸边,他才重新抓住羊奴,这会他学精了,抓住羊奴腰部的亵裤——他就不信她能连亵裤都脱了。
羊奴扶在岸边,皱着鼻子抱怨道:“你好烦啊!做什么老抓着我。”
尉迟珏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指着右脸一处还在流血的伤口,面无表情地问道:“到底是谁抓谁?”
羊奴理直气壮道:“还不是因为你害我落水,我才会抓你。”
尉迟珏很想说:如果不是你撞我那处,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弄下水。可惜他脸皮还没修炼到那个份上,所以他现在只能冷笑道:“别想拿话拖延时间,孤在你身上吃了那么多亏,今天要不报复回来,孤就愧为尉迟子弟。”
羊奴面露惊慌,她之前在水下耗了太多体力,这会手脚发软,对着尚有余力的尉迟珏,就像一只鲜美的小肥羊对上凶神恶煞的獒犬一样。
强弱一眼便知。
就在这时,岸上传来脚步声。
羊奴绝境逢生,不由面露喜色,张嘴就要叫人。
尉迟珏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巴,求救声被闷在手里,变成模糊不清的闷声。
湖岸边上玉树繁花、假山怪石连成一景,来人视线被遮,竟没见着岸边那两个泡在水里的小人。
“你放弃吧!薛衡本就反对镇国公,如今能与佩之结缡,必不会支持镇国公举事。没了薛衡帮忙,离了北疆十多年的镇国公如失手足,难再成事。如此境况,怀玉你的谋算难以得逞。”一道轻柔的女声如此说道。
一道醉意满满的清亮女声说道:“这便是你帮薛衡和佩之重修于好的原因?”
“如果你谋算的其他人,我定然置之不理。可那是佩之……”轻柔女声陡然沉下音来,“佩之那么多年也不过看进一个薛衡,你如何忍心拆散他们?”
“……不是我。我再是不堪,也不会去算计佩之。”
“可你许了裴曜去见她。”轻柔女声语含讥讽道。“裴三元何等口才,突厥皇庭在其唇枪舌剑下尚且四分五裂,更何况本就诸多顾虑的佩之。”
清亮女声无言以对。
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轻柔女声又道:“你真当佩之蠢到看不出裴曜用意?她不过是顾忌跟你的情分罢了。”
“佩之至诚至性,非我这等庸碌小人可比。”清亮女声怅惘叹道。
“怀玉你收手吧!十四年前,你若起兵举事,我能抛却性命相随于你,可你顾忌突厥,不愿内乱,选择放弃。你既在当日做此选择,就莫在今日反复,反叫人看轻。更遑论如今官家挟大破突厥之势,权威日重,为臣民之心所向,大局定矣。他如今不动你手上的兵权,不过是效仿郑伯克段之法,纵而杀之罢了。”
“……这就是你放弃我以裁军令为投名状,转向官家的缘故?”
“我输不起,怀玉。”轻柔女声叹息道:“太.祖、孝文皇后两代人合力,才有今日生男无喜,生女无怒之景。可自你错失储位,太.祖定下的法统被乱,女官境况随之恶化。我等女子之身在朝中为官,往往要做出数倍于同僚的成绩,才能得到一样的收获,即便如此亦常有人诋毁我以色晋位。当年这群人既然容不下你为储,今日便能容我做这中书令?若我放任自己留你麾下,胜了暂且不论,倘若输了,便是给了他们机会置当朝所有女官于万劫不复之地。我可以为你我情谊不惜此身,却不能不怜天下女子。”
良久之后,清亮女声轻声笑了起来,“有你这一番话在,我便是下了九泉,也有脸见大母了。既然你做了选择,只盼你坚持下去,莫要学我,枉做小人。”
“怀玉!”轻柔女声语带不甘地唤道。
“莫要多劝了,南思。我生来便只被人教过如何为君,如今也只会为君。”
两人僵持着沉默一阵,那道清凉的女声忽道:“你拖到这说了半天话,连闹洞房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