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2)

“不必了，”阿暮连忙出声阻止，“你忙你的，我这么耽搁你多少觉着不自在...”

苏壑听完笑了笑，道：“也罢，你小心身子。”说完，又系好了外袍，转身出门去了。

待苏壑走远了，阿暮将房门又重新合上，拿出她才雕出来的翡翠扳指同云姨娘那两块碎玉扳指仔细对比了下，除却因她匆忙雕刻，那块翡翠扳指显得有些粗糙外，其纹饰与那两块碎玉一般无二。她缺少琢玉的工具，雕刻粗糙，但旁人应是看不出差别来。时隔六年，这翡翠扳指的主人约莫也记不清其中细节。眼下这翡翠扳指是她唯一的线索，她只得放手一搏。

“姑娘，刘大夫来了。”外边有人传话。

“请他进来吧。”阿暮道。外边那侍婢整天都守在外边，夜里就在院子旁边的小屋里休息，阿暮都怀疑她是不是一直都没出过这院子。

“姑娘大病初愈，只是有些体虚，我为姑娘开几方补药。”那刘大夫看完诊，正拿着笔写着药方子。

“我瞧着刘大夫时常到苏家走动，必是为大少爷的身子费了不少心思，真是谢过刘大夫了，”阿暮顿了顿，见那刘大夫没有任何异样，便又说着，“不知大少爷的身子现在如何了，家主可是十分忧心呐。”

那刘大夫正埋头写着药方子，听阿暮这么一说，笔下一顿，墨汁立即就在纸上晕染开来，模糊了左右的字迹。

“对不住对不住，我再重新写一张，”那刘大夫又重新拿了纸来，添墨提笔，“姑娘放心，刘某承蒙苏家照顾，定会照料好大少爷的身子。”

阿暮听完也没在说什么，等着那刘大夫写完药方子，将那块翡翠扳指拿出来，放在那纸药方上边，道：“苏家大少爷和家主之间的事情，想必刘大夫有所耳闻，大少爷重疾缠身却fēng_liú不羁，家主实在忧心大少爷，望刘大夫告知实情。这块翡翠扳指就算是谢礼了。”

“这...”那刘大夫迟疑了片刻，“大少爷自小体虚，比常人更易遭邪风侵体，身子骨难免要弱一些，调理调理也不成大碍。”

“若是如此，当真是极好，”阿暮笑道，“近些日子天气变化无常，还请刘大夫常常来苏家走动，多多留意大少爷的身子。”

“这是自然，从前我也是一月为大少爷看两次诊，待会儿我就去瞧瞧大少爷，这大少爷啊，真是要多注意注意身子...”

阿暮送走了刘大夫，坐在床榻上看着苏壑给她的戏文，瞧了一小会儿功夫，目光却仍旧停在第一页。她正在苏壑屋子里住着，除却外边那个侍婢以外，只要她不出院门，便无人知晓她还活着。她便是要借着刘大夫和那块翡翠扳指引蛇出洞，将这苏家宅子里的蛇给引出来，那人的手指被伤得那么重，她不相信那人会忘记这块翡翠扳指。

可是引出了灭口秦家的真凶后，她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听苏壑那语气，云姨娘暂时不会出事，但云姨娘已近油尽灯枯之态，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被她救出来的时候。

思及此，阿暮又长叹了一口气，从前阿梁叔不管看着什么都得叹上一口气，她还笑话过阿梁叔，说他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如今她倒是同阿梁叔越发相似了。从前阿梁叔在江村的时候，大约也同她现在一样，辗转反侧，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