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分道(1/3)
殿外,夕若烟将三人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尽收耳底。
玄公公走上前来,面露难色:“夕御医,你这……”
夕若烟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旋即走至旁侧,轻声道:“刚才的事不要告诉皇上,你只当我早早的走了,别的,就什么也不要提起。”
“可是夕御医……你这样,奴才很是为难啊!”
这事皇上既然有意隐瞒着,不想要夕御医知道,此刻夕御医却是将里头的话听了个清楚,皇上若是知道了,他岂非不是惨了。
夕若烟睇去一个眼神,玄公公纵有难处,却只得苦兮兮地垂下头不再多言。
离开太和殿,夕若烟径直便回了景祺阁。
申时三刻,庆儿传来消息,说溪月已经回了京都,此时正在宣德门外等候。夕若烟草草收拾了,便带着庆儿急急出了宫。
宣德门外,溪月早已等候多时,遥遥见着夕若烟的身影走来,忙抬步迎了上去:“师叔你找我?什么事这么急啊?我刚一回京,老板娘就说你有事找我,我赶忙就过来了。”
这几日她和楚训离开京都去了柳州城,刚一踏进城门就在街上碰见了老板娘。老板娘说师叔着急找她,她有些担心,唯恐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连坐下歇息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就赶忙往这来了。
夕若烟左右瞧了眼,拉过溪月到一旁:“上午皇上才说要召楚大人回京,这才过了多久,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柳州城的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可是我们在半路上碰见了来传信的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溪月如实交待,忽道:“我在街上碰见老板娘,她说你很着急的在找我,我还来不及回醉仙楼就直接往这儿来了。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溪月着急地拉着夕若烟看了又看,见她并无受伤,且面色红润,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心中不禁是更加疑惑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夕若烟拉着溪月穿过繁华的大街,快步往着护城河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夕若烟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点不落的告诉给了溪月。二人站在护城河的桥头之上,遥遥望着底下湍急汹涌的护城河水,任着冷风吹过脸庞,呼呼灌进颈肩掀起一片透心的寒意。
“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还以为是你出什么事了呢,害我白担心一场。”溪月撇撇嘴有些不悦,却也在瞬间松了口气。
夕若烟转头看向她,忽道:“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好奇,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真相吗?”
“不关我的事,我为何要好奇?”溪月反问她,漆黑晶亮的眸中透着森森寒意:“我原以为出事的是你,所以我才会那么焦急的赶过来,倘若我一早知晓你是为了这个事,我根本就不会……”
“不会过来是吗?”夕若烟截去她后头的话,见溪月撇开头不置一词,她忽然有些不太看得明白了。久久,才低低问了声:“为什么?”
为什么?
这话落在耳畔,似一粒石子落进火山口,顷刻引起火山爆发,直直烧得溪月心头一阵疼痛,怒火不禁上涌。
她幼时体弱多病,可家中无钱,竟没有一个大夫愿意为她诊治,甚至直接告诉阿爹阿娘应今早为她准备身后事。那个时候,又有谁来可怜她了?倘若不是师傅正巧路过渔村,见她可怜,将她带回药谷救治,教她武功,授她医术,若非如此,此刻她便早已化作森森白骨,永埋在那阴暗无比的地底之下。
一年前,哥哥受尽屈辱而死,谁又替哥哥主持公道了?她若不上京,不亲自手刃了梁钰那个恶贼,哥哥的冤屈如何可以昭雪?谁又能替哥哥安排后事,不至于让哥哥暴尸荒野,成为无主孤魂?梁钰不死,往后又将有多少无辜百姓重蹈哥哥覆辙?
如此可见,官官相护,再大的天理,终也抵不过一切权利官威。
溪月双眼赤红,里头隐有泪水泛滥,强自忍下后,却绝口不提往事,只冷漠道了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是大夫,不是神仙,救不了人命,也不是官员,破不了命案。抱歉师叔,倘若是因为这个事,溪月我是爱莫能助。”
“溪月……”
“师叔,我也奉劝你一句,有些事超出了自己的范围,便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终究害人害己。”溪月落下最后一句,再不肯逗留扬长而去。
“溪月……”
夕若烟愣在原地浅浅唤了声,可望着溪月决绝离去的背影,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披风的领口松了松,有冷风灌进,直直从颈间冷到心口,再贯彻全身,指尖发凉,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顷刻间凝结。
单薄的身子裹在厚实的披风下,仍旧可见羸弱,迎风而立间,愈渐凄凄。
“主子。”庆儿不忍,上前替她细细系好领间的玉带,有一事却不得不说:“恕庆儿说句大胆的话,溪月的话虽然听来冷漠绝情,但也并非是全无道理。”
“连你也觉得我是多管闲事了?”
庆儿摇头:“别人不了解主子,难道我还不了解吗?主子你并非是个喜欢揽事上身的人,这次之所以想要插手,无非也是为了皇上。近日接连有女子死于这护城河下,百姓间已是怨声载道,朝廷被施加了压力,最后受影响的,无非也是皇上而已。纵是如此,可主子曾有想过,连大理寺都没有办法,可见此人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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