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原委(2/2)
。”两人到了街上,董飞卿说道:“不早了,去福寿堂坐坐?”
蒋徽蹙眉,“不。你自己去吧。”
董飞卿笑问:“你放心么?”
福寿堂是生性放浪之辈的天堂:有活色生香的美人,有一掷千金的赌局,有寻常官宦之家都很少上桌的美味佳肴。正人君子从不会涉足。
蒋徽横了他一眼。
笑意到了他眼中,“福寿堂老板欠我点儿东西,随我去拿。”
“什么?”
“人情。”董飞卿对她偏一偏头,“走吧,到了那儿,你能见到两个熟人。”
蒋徽被勾起了好奇心,走在他身边,“是谁?”
“谭孝文,蒋国槐。”
一个是谭家独子,一个是她的生身父亲。
蒋徽挠了挠额角,思忖片刻,明白过来,“他们进福寿堂容易,出来就难了吧?”他要讨要的人情,定是让福寿堂的人设圈套,整治谭、蒋两家。
“没错。”董飞卿对她眨一眨眼,“给你找点儿乐子。你要是想手下留情,早跟我说。”
“与我无关。”蒋徽顿一顿,很务实地道,“我们去了,吃喝不用花银子吧?你要是又去那儿花钱,我跟你没完。”
董飞卿哈哈一笑,“放心,喝杯茶、转一转就出来。把我当什么人了?”
蒋徽放下心来,嫣然一笑。
走出去一段,两个人雇了代步的马车。
董飞卿搂着她,跟她咬耳朵,“我忙前忙后的,又这么听话,你能不能犒劳犒劳我?”
蒋徽面无表情,当没听到。
“嗯?”他索性咬了她耳垂一口,微声道,“何时我开荤了,别忘了这事儿。”
蒋徽推开他的脸,仍是面无表情。
他不难察觉,她是在强作镇定,不由低低地笑起来。说心里话,他挺爱看这样子的她。
蒋徽咬了咬牙,伸手要掐他。
他连忙把她双手拢在掌中。
蒋徽没好气,“才说过不着急,怎么又开始念叨了?你当这是老和尚的经文啊?”
“想起来了,就提两句。”董飞卿摩挲着她面颊,“凡事都一样,应该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你倒好,先给我珍馐美味,随后是粗茶淡饭。到眼下,索性把我饿起来了。有你这么祸害人的么?”
蒋徽拧了他嘴角一下,明显不自在起来,“闭嘴。”
他笑得更欢实,过了片刻,商量她:“等跟前的是非过了,我们去一趟沧州怎样?”
蒋徽斜睇着他,因为恼火,明眸烁烁发光。这人又开始了,想一出是一出。
“筹备婚事到成亲当日,你多乖啊。”董飞卿颇为怀念,“我也没让你生过气吧?那边是我们的福地。过一段,真该再去一趟,找找……”
他语声顿住,不再往下说。
蒋徽忍不住问:“想找什么啊?”
董飞卿只是笑。想找回的,是他千娇百媚的小新娘。虽然好景不长,但是有过。
他们给彼此的感受,很有点儿自云端跌入泥巴地的意思。
他不甘心。
“我慢慢改。”她承诺之后,和声道,“等会儿仆人要是过来,我们的脸面往哪儿搁?我看过厨房了,差不少东西,得赶紧添置,不然晚间没办法开火。对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听她说起这些琐碎的事,董飞卿只觉得头疼,对她生出了歉疚,“我尽快弄点儿银子,好歹雇个厨子,再给你找俩粗使的婆子。”
“不着急。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些。”蒋徽见他没了那份儿心思,慢慢松开他,“起来吧?”
他嗯了一声,起身前亲了亲她眉心。
一起收拾东西的时候,董飞卿跟她说了说刘全、友安与自己的渊源:“……我被逐出家门之后,他们执意追随。刘全是因为他儿子生重病的时候,我赏了他几十两银子抓药,又给他儿子请了严道人把脉开方子。他始终记着那件事。至于友安,跟我一起长大的,这些年了,是主仆,也是弟兄。”
“哦,”蒋徽说,“这就好。他们的月例呢?每个人给多少?”
董飞卿就笑,“这事儿你不用管。我都要穷得喝风了,他们得先帮我赚钱。”
蒋徽莞尔。
董飞卿问道:“这两年,你都去过何处,怎么度日的?”相逢时,她在一间老字号的古董铺子里当差,负责修补损毁的玉器、瓷器,加之写算皆精,很得老板赏识,拿的是二等管事的月例。
蒋徽笑道:“做的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事,你真想听啊?”
“想听。跟我念叨念叨。”
蒋徽漫不经心地道:“起初将近一年,乔装成算卦、看风水的,举着个招牌四处走。贫苦之人也罢了,遇见疑神疑鬼的富贵之家,少不得变着法子多敲些银子。你别说,那一阵委实没少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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