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坯黄土迎夕照(1/2)
清早。月华殿。
还未出门,一股低迷的情绪悠悠扬扬的在风中传送着。哀伤,席卷了整个皇宫的上空。
月华殿亦是沉浸在了一片静默中。紫莲前来为我梳冼,一色的素衣,就连平日繁琐的头饰都只用了简单的一支素簪来替。
紫莲平日里专门服侍太子的起居,是太子最为看重的人。我任由她帮我随意的打理着起居一切并未出声,低头思量着如何引起她的话题也好清楚太子的去向。
半柱香的时间:“紫莲姐姐,太子哥哥呢?”
未语先泣。眼圈已经红了大半,低低的泣声伴随着:“若惜小姐,太子一大早就出去了呢。今天一早圣上派人传来信息,说是……说是……箫皇后过逝了。”
“箫皇后过逝?”我佯异。
“是的,圣上传言,皇后生而贤淑,久病无治,于清早寅时三刻崩逝。太子一早就赶过去了。”
是时,乾元十六年秋。迟第十代皇后崩。生平余一子,即当今太子西楼月,年始十岁有余。
据说,箫皇后身后事极是风光荣宠。依圣上旨意,以迟国皇后最高规格葬,陵置:东西五十步,南北六十步,仅附于圣陵。谥号曰圣慈纯孝皇后,死后灵供太庙,享永世贡奉。这是箫皇后的身后荣宠。只是,这些便是那个芳华绝世的女子所要的吗?
一时间时间又静止了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那股无奈的感觉压的我悸悸无言。
那个有着清谷幽兰般的馨香姿容绝代的女子,就这样的去了?
一去,再也不回了?
她就当真这么的生,无可恋。死,无可惧?
——不是的。
我知道。她有着太多的不甘。太多的不愿。
——但是,又能如何?
面对着本就是一场政治牺牲下的婚姻,一开始也就注定了她便是这一场政治结合的牺牲品,注定的棋子。只是,如果说,她是棋子,那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她有她的不甘。而西楼黯呢?
——他,是否也有属于他自己的不愿?
寂寞宫墙锁春秋,最是无情帝王家。
身为一国之君的他,不是他无情,不是他冷酷,而是他……有他逼不得已的理由啊。
如今的迟国,柳氏一家权倾朝野,而婉淑妃……又荣冠后宫。说起来,也是自己的错,一时不查,竟然便婉淑妃的清纯温柔所蒙蔽,待得发觉有所防时,后宫已是风雨摇摇。不得已,只得假借皇后失德禁足坤宁宫,假意恩宠婉淑妃,以稳左相一族的一时之机。
——但是,晴儿……这一切,本王从来,从来都不想的啊。而今看,你如此匆忙的死讯,纵使我知道定是另有乾坤,又能如何啊?自古为君难呵。晴儿。苍生至众,莫不这天子以一身临其上,生养抚育,无不引领而望。为了迟国,为了百姓,我只能是,也终究还是眼睁睁牺牲了……你。
大风卷水,林木为摧。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多少的风花雪月转眼成空,多少的恩恩怨怨至死方休。无论你生前怎样的荣华富贵,怎样的贵极人前,而今看来,也不过便是一抹残阳映平生,半坯黄土掩fēng_liú罢了。
心口的悸痛愈加的强烈了起来。我暗叹,婉淑妃,如果你的目标是皇位,那么,
——下一步,便该是我们凤府了么?只是,你千万别让我失望才行呢。
风起潇潇。看着西楼黯那一抹悲痛欲裂却又只得人前咽泪的模样,他便那样立在风中,刚益如刀削的脸上满是痛楚,一袭素帛盈立,给人一种以遗世而独立的感觉。我想,他那眉间,那一种纠结入心的痛我是明了的。这样的一种感同身受,让我对这个一国的君王怀着几种交织不清的情绪。
自古有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怜他的无奈,恨的却也是他的无奈。即然无法保全,那么,何来当初的召幸?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呵。人,总是要在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这会,他可也在后悔?后悔未能保全这样一个如兰般清幽绝世的女子?
只是,这些话我不可以说出口,说出口,便是一个大不敬。这样的后果,我不想。看了太多宫史连续剧的结果便是,我知道了更多保全自己的方法。有些时侯不是人本身勾心斗角,非是人生而喜欢专权弄术,有道是,
——形式逼人,只得如此。
一如当今的我。我咬牙,婉淑妃,如果你的下一步真的便是凤府,是太子,是皇位。那么,
——婉淑妃,你就全力施为吧。我们凤府接招就是。对于权势,我不在意。但是,我有我所保护的人。我的存在我们凤府的存在现在对你已经构成了莫大的威胁了吧,轻笑一声,你现在应该已经迫不及待的除我而代之了吧?
终究,还是不能脱得了这场风雨。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箫皇后,但愿我能够得全你遗愿。你放心,事到不可挽回时,我宁愿让太子丢了那个皇位,也必会保得他一身周全,现在,我,以我们凤府的名义保他一生安平。我想,这也应该是你,一个母亲所最想看到的吧。
太子,那个可怜的孩子。如今又应该在哪里呢?恐怕,已经悲恸欲绝的哭倒在了箫皇后的棂前了吧。担忧的起身想去看看他,只是看到了又能怎样呢?还不如让他发泄一通,就哭上这一场吧。以后的他,还不知道要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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