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颗糖(2/2)
,这所有一切,都在他大学入学那年被打破了。……
靳坤一点一点整理,从书柜最上层理到最下一层。
基础教材理到一边,这几年杨老头丢给他但他一页都没有翻过的国内外科研期刊摞成一摞,最新一期是上个月的,杨老头始终不肯放弃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徒弟。
说徒弟也不算合适,因为那样母子就一个辈分了。他母亲就是杨老头的学生,从本科到博士,国内的师生关系夹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老师与学生,有时关系甚至比亲生子女更为亲密。比如他小时候,是得规规矩矩叫杨老头爷爷,过年去给他磕头拜年的。
整理到最下面的书柜。靳坤腿长,蹲下来理最底下书柜时需要蹲到最低,勾着背,这姿势并不舒适。他把最下面左右两个小柜子理完,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打开最中间那个柜子。
他心跳如鼓。
砰——砰——的声音在此刻安静的屋内尤为清晰。
伸出去的手指都不受他控制微微颤抖。
手伸到柜子前,摸到柜门把手,金属质感的带着一点点凉意。
他手抖得更加厉害,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试图控制自己的肌肉,深吸几口气,轻而易举就能打开的柜门后面仿佛坠这千斤坠,手抓住柜门僵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没有把柜门打开。
手无力垂下。看着那个柜子,靳坤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倏地起身,情绪有些失控,一脚将刚才摞得整整齐齐的医书踢倒。刚刚摞起高度几乎及膝盖的两摞书散落一地,最上面那本《临床骨科学》都飞到了沙发底下。
像是紧绷着许久的弦,终于断了。
看着满地狼藉,他有些颓丧,索性直接倒在地上,厚厚一本专业书正好咯着腰,被他一把拿起,远远丢开。
呈大字型,摊在地上,放空自己。
他从日落西山整理到明月高悬,窗外皎洁的月在他身上洒满一身月光。
——他没有勇气打开柜子。
那个装满刊载他母亲发表所有论文期刊和他母亲科研手稿的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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