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妈妈的过往二(1/2)
“那两个孩子死了吗?”我问。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死亡这个词,虽然难以理解,但死亡的景象是见过的,死人没有,就是一些腐烂于荒地里的动物尸体。
“奶奶知道对你说这些会把你吓坏的,可是你要知道现实一直都是没有人情味儿的。”
现实是什么?当时的我只认为是那个小村子里的环境,或者干脆说成是几条巷子里发生的事。随着我的长大,这个概念变得越来越不具体,也越来越模糊。我无法将某一片特定的区域划分到一个具体的时间段里,当然后续的也无法进行,无法将这个含有空间和时间一切称为现实,也无法从其中总结出什么规律。现实似乎是个善变的东西,它在每一秒每一刻都在发生变化,差异巨大,也许你不会发现,但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发现自己完全偏离了某个方向或者目标,也许就是以前的某一秒的决定所致,而这每一秒每一刻的变化都不会与上一秒上一刻相同,就像时间无法倒退一样,现实无法逆转,只能继续前行。如果真要具体些描述现实极其冰冷状态的话,我们可以将正在活的每一秒可以称为现实,活过的前一秒称为前一秒的现实,正要活的下一秒称为后一秒的现实,比如两个擦肩而过的人,前一秒正要擦肩,后一秒已经擦肩而过,只有正在活的那一秒你们是处于擦肩状态的,这一秒可以很漫长,因为你可以做一些事来挽留对方,也就是扭转了两个人的现实,对方也可以挽留你,当然还有谁都不会挽留谁,如此的不确定,那么谁能知道现实究竟会发生什么呢?所以,将前一秒乃至很久以前的现实叠加成一个整体,你会发现这个整体一直都是处于这种不确定的反应或无反应中的,那怎么不会是冰冷的呢?奶奶说的人情味儿只是站在人性的角度上诉说被冰冷现实扭转后的悲苦命运罢了。但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的话,那也是一个人无法改变的,所以奶奶总是用念经来平复自己内心的无奈与抱怨,对求神拜佛者的心里分析皆是如此,这里就不说念经为什么能使人心安静下来的问题了,那多半是念得精神恍惚了,你把一篇文章不间断地读个上百遍意识也会模糊的。
奶奶讲述着:“那个阿姨的第一个孩子是在她二十岁时与她少女时期认识的一个玩伴生下的,平时看他们两个就像是很平常的朋友,连拉拉手,碰一下的动作都不会有,也是那男孩太扭捏的原因,不像你这么小就和雨昔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后来那女孩在初中之后就辍学了,和几个要好的姐妹去了县城里打工,男孩则一直上学,直到考上大学的两年后,他俩又碰到了一起,也不知怎么的,念了一次的旧情,第二次再看见他们时他们的手都牵在一起了,要不说年轻人的爱情燃得旺呢。后来男的又去上学后,她找了个理由也跟过去了。再回来时,还是两个人,不过不是那个男的了,而是她怀中有一个男婴。她的家人无法接受她没结婚就生了孩子的事情,这种事放到哪里讲都有悖常理,家人们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逼问她也不说,同家人吵了一架,她就离家出走了,去亲戚家住了一阵,又被赶了出来,最后走投无路来到了咱们家。”
“阿姨在咱们家住过?”我有些纳闷,因为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亲戚,虽然我知道的亲戚不多,但在这个村子里的我基本都知道。
“住过,因为,因为但因为孩子刚出生,她频繁地换地方,孩子生了一场大病,不久后便夭折了,只在这世上活了半年。”奶奶说道这里无声地哭了起来。她每次想到有人死就会特别伤心,无论是已故的亲人,还是没有血缘关系但在一个村子里的人。她似乎诚挚地祈祷过不要每一个自己认识的人死去。
我是不懂奶奶那份伤心的,也无法阿姨的那份痛心。我从没想过任何一个我爱的人会永远地离我而去,也不敢想象。我在以后的日子里确实产生过那样的幻想,不是因为憎恶某人,而是因为某个亲人的苍老让我感觉到时间在飞快的流失。那次幻想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梦,我还真的在某一天从那种梦境中惊醒过。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和所有我深爱的人走在一片黑暗的浓雾里,彼此鼓励着向前进,突然间,一个人的身影消失了,就是慢慢地被浓雾吞没,并且跑过去寻觅什么都没有的情况,然后小心而缓慢地前进,又消失了一个,慌张,失意,痛苦,再同剩下的人一起向前走,慢慢的,我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走过的路忘记了,要去哪里也不清楚了,虽然迷茫随之产生,但这份迷茫很快就失去了动力,也就是连迷茫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仅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看着周围的黑暗和浓雾,想要咆哮,但身体虚弱,没有咆哮的力气,如果那浓雾中真的有什么吞噬生命与美好的怪物,我希望它们尽快将我吞没,那也许是我见到消失的所爱之人的最简单方式,但仍是一个人孤独地在雾中行走,直到我走不动倒下去后,浓雾才慢慢地向我光芒正在消失的眼中靠近,一片无意识的黑暗,一片永恒且再不会醒来的黑暗。
其实每个人看待死亡的问题都不同,谁对这种事情也说不清,以上只是我个人的感受,因为我一想到死亡一词就会联想到随之而来的黑暗,所以才会出现那样一个黑暗的浓雾背景。
奶奶恢复平静后对我讲述了阿姨的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死后,她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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