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野兔(1/3)
野狗,在树林里狂奔着,它有着目的,一只野兔。
一只白的和雪没两样的野兔,也在野狗的追赶下疯狂地逃命。
野狗的速度很快,但野兔却比野狗更快。可它并不是一定跑得比野狗快,野狗此时追不上它是因为野兔比它多了个优势——野兔正处于危险中。
处于生死关头中,常常会令一个弱势的动物爆发出无限的潜力。
一只野兔都会爆发出潜力来,更何况人呢?
可现在齐英儿和这只野兔不同,他没有陷入致命的危险中,他陷入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孤独笼罩着他,没有光,没有目标。
自己悬浮在黑暗之中,试问他即便有无穷大的力量,可他怎么能使出来?往哪使?
齐英儿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周围还全是树,仿佛世界上只有树。
他迈起沉重的脚,但他却对自己下一脚迈向哪里根本没底。
“到底是谁的错?她没有伤害我,她只是想保护我,可我……”
人总是这样,总是觉得自己错了,总是觉得如果不这么做会有更好的结果,那只是他对自己现状的不满,谁都没法知道未来的事情,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已经无法改变了。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已经升到最高。
齐英儿一双黯然失色的眼,好像是盏被吹灭的烛灯,只剩下几缕烟。
忽然,树往好像两边移开,中间留出了很大的一篇空地。
齐英儿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了一所木屋跟前。
木屋,树林里怎么会有木屋?
齐英儿忽然觉得很累,他想进去休息,或许里面还有一张柔软的床,或许里面还有一桌子的小菜,最好还有酒。“没错,酒,酒。”
他想起之前觉得孤独时,曾和孙曲痛饮美酒。虽然孙曲是要害他,但酒却不曾害他,酒要帮助他,帮助他发泄,帮助他忘掉孤独,暂时忘记孤独。
木屋的门被打开了,“吱”,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床,没有饭,更没有酒。只有一堆干草,一把破扫帚,和破碎的罐子。
当一个人觉得累极了的时候,没有床榻,干草倒是一种近似奢侈的选择。又是被迫的选择?却是挺好的选择。
齐英儿把堆起来的干草摊平了些,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的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这个屋子来的,他更不知道有一个危险正慢慢向他逼近。
危险确实能激发一个人的潜力,但是在危险来临之前你一定要察觉到。
可现在的齐英儿,就算有个人走进来当面给他一巴掌,他都躲不开。
齐英儿躺在干草上,他仿佛回到了村后的那个山洞里。那个陪伴自己七八年的山洞,如今成了什么样?是不是也有人已经发现了那里?那人会把山洞作成自己的仓库吗?堆放干草的仓库。
齐英儿不继续想了,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不知何时,屋外的寒风又回来了,可屋里却没有丝毫寒意。可能是因为木屋里,只有齐英儿一个人。屋里唯一的生命就是那个躺在干草堆上熟睡的少年,可这个少年,是否也会即将如同冬梅一样凋零?
寒冷的冬天,谁又愿意出来?谁有愿意走到一片荒林里来?
确实有,而且还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世间少有美人。
她到底是孙巧儿还是上官玲珑?别人都还以为她是那位江湖人称“酒妹娘”的孙巧儿,可她自己知道孙巧儿已经死了,所以现在她就是上官玲珑。
名字虽然变了,但人没有变,性格虽然变了,但美貌仍没有变。
对于世人来说,她是酒美娘也好是千手观音也好,她就是她,现在她只为自己而活,她的眼中,似乎也筑起了一堵冰墙。
只不过她的这堵冰墙不在于厚,而在于寒。
上官玲珑已经冰封了自己的心,绝不会有人能触及到她的内心,若是真有人这么做,恐怕那个人就可以告别这个世界了。
她不像齐英儿,她有着目标,她认为,毁了这一切的人就是万军帮。
齐英儿又梦到了女人,却不是从前的女人,这个女人他认识,他爱她,却又离开了她。
他看到那个女人面色惨白,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到底怎么了?”他在梦里问那个女人。
那女人并没有回答。
她看着他,原本无神的死灰的眼睛似乎变得有光了。
可是那双眼却越来越突出,越来越可怖。
她的眼角流出了泪,红色的泪,血泪!她发出令人发毛的声音,“孙巧儿已经死了。”
齐英儿猛然坐了起来,天气虽冷,但汗却浸透了他的衣裳。孙巧儿,真的死了吗?
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仍在木屋里,仍在干草堆上。仍可以嗅到木屋中的霉味,他居然趴下身来呕吐,却只有胃酸。
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没吃饭,又能吐出什么来?”
木屋中还有人?齐英儿吓坏了,因为他这才注意到,木屋变亮了,一根蜡烛在这所不大不小的木屋中摇曳着,驱散着木屋中的黑暗。
烛光下,一把华丽的剑,剑上的金龙浮雕似也变得黯淡了。
齐英儿道:“你是谁?”
那人缓缓转过头,道:“睡了一觉,连我都认识了?”
借着那微弱的烛光,齐英儿总算看清了这张脸,这人正是凌全非。
齐英儿似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只说道:“你果然在这里?”
凌全非道:“哦?看来你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