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击(2/3)
可能告诉他修真界里还有师徒恋这种事……在信息量严重匮乏的情况下,燕朝虚很自然地将宫小蝉的异常解读为:最近章海雪频繁对南珂献殷勤,一直和师父相依为命的弟子危机感大涨,于是格外关注师父的一举一动,好判断他是否有甩了拖油瓶和师娘双宿双|飞的倾向……“说起来,你师父……”
宫小蝉指尖一抖,强自镇定:“什么?”
“有机会的话,你劝他多收几个徒弟吧。”不仅徒弟对师父过分依赖,做师父的也有问题,燕朝虚暗忖,想必是因为只有小蝉一个徒弟的缘故,简直把她当眼珠子看,抓得这么牢,将来自己要求娶小蝉恐怕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不如塞他几个徒弟,分散他过盛的父爱……
宫小蝉不知道燕朝虚的盘算,可她对这个建议本能地不喜欢,含糊地敷衍过去,然后看了看日头,说还有些事要和丁婵商量,就此脱身。
日光落在鹅卵石小道上,宫小蝉走得有些匆忙。
她知道燕朝虚一直在望着她的背影,他好像还有什么话要和她说,但她逃开了。没法给他回应,所以连听都不敢听。
她说有事要找丁婵,并不是谎话,而且这件事非常重要——早在第一次从未来回来,她就询问丁婵关于上界的事,可那时丁婵却说在她返回青空大陆前才能告诉她。
然后,终于到了今天。
进了丁婵居住的无名居,宫小蝉发现丁婵就站在庭院中的榄仁树下,而她身旁的石桌上摆着两杯冷茶,空气里还有一缕极浅淡的茶香。
刚才有人来过。宫小蝉想,会是谁呢?师父?
“法阵都准备好了?”丁婵问。
收拢心神,宫小蝉点头:“是,我们午时就走。”
“是么。”丁婵依旧望着榄仁树,“那之前答应你的事,现在就告诉你罢。”
这态度意外的干脆,宫小蝉短暂一怔后大喜:“多谢丁师祖。”
可那之后只有漫长的沉默。丁婵一言不发地向着榄仁树,似乎忘了庭院里还有其他人存在。
阴云遮蔽了金乌,风刮过榄仁树,空气骤然转凉。
宫小蝉的心慢慢悬起。自从上次向她打听上界的事,她便隐约感到丁婵不喜欢自己,但现在这样算什么?
就在她即将出声的前一瞬,丁婵终于转过脸来,黑得深深的眸子望向她——
“八百年前,我飞升到了上界,那是个和青空完全不同的地方……”
被她清冷声音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宫小蝉没看到丁婵眼睛深处的波澜,在她们寥寥几次的会面里,丁婵永远冷若冰霜,仿佛对一切都无所用心,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能撼动她。
宫小蝉从没想过这个人也是会憎恨的,可当丁婵说出那个秘密的时候,宫小蝉确实在她眼里看到了恨,比深海更黑更冷……
她倒抽口气,一声“你胡说”就这么僵死在了喉里。丁婵没有骗她的理由,而她说的那些也充分解释了为什么她曾对公仪厌——白瞳那么死心塌地。在陌生的、充满恶意的上界,他唯一对她伸出手的人,后来他们一起被流放到异界,一起创建了东华教,相护扶持着度过了百余年,她将他视为唯一……
所以被背叛时才会痛得鲜血淋漓。
“……我不知道,他从没和我说过。”宫小蝉喃喃,脑海中浮现公仪厌总是慵懒地笑着的脸,他和她的交易是他给她接近幽冥泉的机会,而她到达上界后必须给他带一杯返生泉的泉水,她曾好奇为何公仪厌清楚这么多上界秘辛,原来他原本就是上界的人,甚至还是上界的皇族……而这些皇族竟是这样的,将他们这些下界飞升者视为增进功力的补药……
宫小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道:“那‘返生泉’呢?难道也是假的?”
丁婵眼中透出几分讥诮:“他还真是告诉了你不少事,那他难道没告诉你,上界虽然有返生泉,但是返生泉只对皇室血脉有效?”
……他没说过。
像在寒冬里被丢进了冰河里,冷和疼透进骨子里,宫小蝉听到自己挣扎的声音:“也许我爹就是……”
“若他是皇族,你根本没有出生的机会。”丁婵看着她,表情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嘲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青空,但下界的修真者在那些皇族眼里只是一种食物而已,你会爱上一颗蟠桃吗?”
宫小蝉一只手紧紧捏着另一只手,脑海一片混乱,像突然直面了人生最残酷的战场,凄鸦哀鸣,断戈残剑,血渗进黑泥里……
有那么一瞬,丁婵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得打击得痛哭失声,可直到很久之后,那双大眼睛里的泪也没能冲溃堤防,而眼睛的主人也恢复了镇定——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
“您说的这些,我会去验证的。”她红着眼眶,不卑不亢,“谢谢您。”
丁婵忽然对她多了点欣赏。
数日前,从二十年后回来的宫小蝉向她打听上界的事,作为交换,宫小蝉告诉她一件事:之所以打听上界,是因为她要复活一个人,听说上界有返生泉,于是她和公仪厌——也就是白瞳——做了个交易,公仪厌会帮她去上界,而她则给他带回一杯返生泉。
那时自己情绪恶劣,便要宫小蝉以后再来找她。那时她以为她不会有回去青空大陆那一天,谁知短短半年,竟然让她找到了回去的办法,更借着自己当时随口说的一句话,找上门来……
丁婵知道自己是在迁怒,那些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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