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困时溯障(1/2)
我听见自己嘶哑地轻问:“那你爱的是谁?”
他轻笑:“当然是你。”
见漂亮的唇凑近,我再次闭上眼,心想:如果是梦,这会儿就千万别醒!求你了,别醒!别醒啊!!
可这场梦还未被惊破,似又跌入了另一场。吻没有接近,九倾却从眼前唿啦地消失了。
我生气地跳起身来,但知觉亦真亦幻,耳际掠过数声鸦啼,紧接着有人抵耳慢吟,不像是含糊不清的诵咒,这次韵律明晰沧桑悠长,如寂夜埙吹,剔骨剜心。
头疼地捂住脸,想这回该可以去找白越和六坤他们了吧?
不知道自己刚才要梦到南城九倾,跟他来一场无厘头的吵架有什么意思?!是不是被某只蛇精病附身了啊?这么久不见应该扑过去就跟他各种亲亲啃啃才对啊?!
懊恼地想糊自己几巴掌。
当神思逐渐清明,除了凛冽的寒意,身软如虚脱,不痛不痒。这场吟唱重复许久,屏息聆听直至最终消匿,我却迟迟不敢睁开双眼,因为不知道迎面的会是那块正在崩裂的天花板,还是幽冥地府的黄泉道。
皮肤微凉,覆足细密的水粒,好像下雨了。
靠,我到底醒还没醒过来啊?算了,别纠结了。
我平心静气地睁开眼,侵进视线的是蓝紫莹莹的广袤夜暮,而周遭万物裹在一层昏灰雾之中。
“柳妙!”白越的声音遥远地传来。
啊?不是做梦了!我惊跳起来,对着声处狂叫:“白越,六坤,我在这里!”
突然现四周景物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坠入鬼障前的南城祖墓的诡林道?!
如果回来了,那么现在正叫唤我的白越和六坤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啊?!他们处在什么时代?!
“我在这里!”
白越和六坤还在前面不停地跑来跑去,疯狂地叫我:“柳妙,柳妙?!”
我蹦蹦跳跳地拼命地挥手:“这里啊,你们看过来,我就在你们后面!”
但他们就是没理睬我,明明就是只相差不到百米的距离,他们似乎就是没有办法现我的存在,只是焦急地在那里奔跑,不停地叫不停地找我。
我不叫了,终于觉察出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我试着向他俩所在方向走过去,现根本接近不了,他俩总是停留在我不远处,跟站在一块电影屏幕上似的。
再然后,我看到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她穿得跟我也一模一样,动作姿态甚至和嗓音也和我一模一样。
我看到她冲俩男人欢快地奔过去,腰际的小挎包一抖一抖的。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她冲他们喊:“诶,白越,六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然后俩男人松一口气的样子,同时伸出手去拉过她,三人就这样慢慢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傻了眼,再次转个身现前后出现一条长长小径,而小径两旁是稀疏的树林,紫雾弥漫看不到尽头。
“靠,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冒充我的女人是谁?!”
心慢慢地冷,我突然想起白越分析鬼障的那些话。
“你的魂还困在那片由树围起来的鬼障之中,可能就是漫无目的来回走动。但现在意识所见却以为在这里。等素菁在这里附上你的肉身,困在鬼障里的阳魂就会永远在找出口而不得,直到……耗灵而散。”
我走动一步,脚尖突然生疼,踢到一样坚硬的东西。
它咣当咣当地滚出去好远。
连忙拎起它,捏得一片黏湿,然后继续往前走。
罐子很轻,是空的……或许意味着它同其他的祭魂罐一样,等着被装满。
装满它的是什么,或者应该是什么?
我无法确定,一些稀奇古怪的猜测充斥心头,有值得恐慌到冷汗淋漓的,更有为满腔的恐慌开脱的,互相撕咬各自据理力争。
慢慢地,我现自己竟然走出了诡道,然后站在一扇门前。
头顶出现明月,天际的积云越来越厚,轰轰雷声也在靠近。
“素菁!”有人在喊我。
我回头,看见小小的少年九倾不停望向一座大院门,生怕它突然被打开。
他手里也拿着一只祭魂罐。
“九倾,你要把它放回去。”我自然地走上去,摸他的头,“这东西很重要,你爸现它不在祠堂里了肯定会找。”
九倾一脸茫然,又因为我提到他爸,他不由自主地缩了肩。
“它这么漂亮,肯定很值钱,说不定是古董,”我把罐子提起在他面前晃着,一边加重着语气,“你家人现是你偷出来的,肯定会打断你的腿。”
九倾眼里终于浮显惊慌,但我这并不算欺吓他,除了“古董”和“值钱”的胡扯,其他确是我心里真心实意的猜测。
;这个空罐子的失踪,可能会比其他装满的更容易被现,因为它代表着某桩未了结的事项,肯定会被惦记的。
至于会被谁惦记,我还不得知。
“赶快把它送回去吧,要不然他们很快会现是你偷的,你爸护不住你。”
我含糊其辞着无从明确的“他们”,但显然九倾心里有惧怕的对象,他的嘴角绷出紧张兮兮的弧度,一双大眼急地闪烁着纠结。
“我和你一起把它送回去,”我抛出诱饵,“九倾,我就帮你看门,真的,素菁不会进去,只是帮你望风。”
“现、现在不能再去,有人、人守祠堂。”九倾结结巴巴地再三强调,“夜里也守、守守,还有狗,四条大、大狗。”
“还、还不回去,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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