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缚灵地宫(9)(1/3)
女人被一个男人求爱了,她拒绝了,一次两次三次,男子有权有势又不肯放弃,女子拗不过最终门扉深锁,决定从此不问世事。谁料那男的实乃无耻之尤,居然对女子下了药,要了她的身子。这还不算,在男子的默认下,爱慕男子的另一个女人知道了这件事,对方怒极之下竟将这件事情宣扬得天下皆知,要将女子置于死地不可。于是一夜之间事态天翻地覆,在那个时代里最受苦的莫过于女子。
林夕的眉宇染上了料峭的冰寒,心里甚至无法抑制地翻涌起些许的愤怒和杀意。
林夕也搞不懂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她只看到这个女人拒绝了一个向她求爱的男人,然后这个女人就被毁了。而且做这种事情的居然是另一个女人?因为自己心慕之人爱上了别人,她就决定报复这个被心慕之人爱上的女人?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佛门清修的居士,又是女子,整个时代加诸在女人身上的苛责几乎是变本加厉的,几乎就差没戳着她的脊梁骨问她为什么不去死。女人没有死,女人脱下了佛门袈/裟,换上了粗布麻衣,离开了繁荣的京都,不去面对那些曾经受过她的恩惠如今却对她鄙夷入骨的人的指责。她走的时候屋外风雨大作,她披头散发凌而不乱,半张白皙的脸露在外头,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披了她一身。她眸光淡淡的,唇角弧度清浅,不怨不憎,不卑不吭。
一张被雨水淋湿的脸,平静而又从容。
林夕看着这个女人重新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用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编起了络子、拿起了锄头,甚至还女扮男装在一个偏僻的村庄里当起了教书先生。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凄惨的遭遇而怨恨他人,依旧一心向善,温柔待人。林夕觉得这样的人应该是有好报的,毕竟她如此温柔地对待这个世界了。
但是没有,命运远远比林夕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那个噩梦一样的男人又找上了门来,他以窝藏要犯的名义带兵围住了女子居住的小镇,为了不牵连他人的女子主动走入了为她画下的牢笼陷阱,却再次遭到了小镇居民们的憎恶和背叛。一身是伤的女子被男子带回了京都,这个病态的男人动作温柔地抚摸着女子的脸蛋,告诉她他爱她,但是他不喜欢总是逃离他的她,所以他要折了她的骨,毁了她的清名,让她知道这天下间除了他以外再不会有人爱她。
女子告诉他,她爱世人,他亦是芸芸苍生之一,何必如此?
看到这里,林夕微微一懵,以为这是一场相剧,心里甚至有点无语。但是她耐着性子看下去,却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或者说这从来就不是一出nuè_liàn情深的小言剧本,而是一场单方面的施虐——各种意义上的。
不管遭到怎样的折辱和虐待,女子都能想尽办法逃出生天,她从不认命,命运却从不曾善待她。她一次次被背叛,一次次被辜负,可笑的是她能很好地照顾好自己,但最后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偏偏都是曾经受过她好的那些人。有人目露贪婪,有人哭着述说着自己的情有苦衷,有人求她成全,然后女子失去了自己的眼睛,失去了自己的声音,她十指被人碾碎,她温柔清隽的笑容渐渐消失,像是林夕一眨眼间做了一场幻梦。
女子在一次流浪中经过了一个闹饥荒的城镇,她衣衫褴褛一如那些流离失所的贫民百姓,她在夜深人静之时听见有两个农夫在商量着易子而食,他们的孩子就安静地睡在不远处的茅草堆里,而孩子的父母却已经决定了他短暂一生的命运。在这因为饥饿和绝望萌生的无尽阴霾云翳中,在这人间地狱的景象中,她只是听着,因为她已经看不见也说不出了。女子趁夜离开,她在雨中缓步前行,雨水淋湿了她的衣裳,她的脊梁依旧青竹作骨依然笔挺,步履端庄。
原本要离开的女人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她在滂沱大雨中抬起头,雨水洗刷出一张沉凝着眉眼的娟秀容颜,她眉宇间的悲悯却不复从前。
埋在茅草里的男孩强自压抑的哭泣惊醒了这个沉默的女人。
她在雨中沉默了很久,似乎思考了很多,也似乎什么都没有思考。
她再次折返回遮雨的大棚,用三张麦饼换走了男孩。
林夕透着朦胧的雨幕,看见了女子脸上的神情,那并不是温柔的、悲悯的、宽恕的,而是孤狼一样的决然,仿佛决意孤注一掷般的走投无路。
林夕在这一刻的女子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
“她为什么会被人背叛呢?”林夕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开口询问道。
“因为温柔。”林夕想了想,最终得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答案,“人性本恶,无底线的温柔会让人得寸进尺。”
“习惯施舍,没想过回报。因为别人知道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原谅,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被报复,所以会受伤。”
“是这样吗?”那个声音喃喃低语,“是这样吗?”
林夕仿佛听见无数声音掺杂糅合在一起,有男有女,却都用着一种带着压抑的哭腔喃喃问道:“……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林夕缓缓闭上了眼睛,觉得鼻子抑制不住的酸涩。
一种陌生的感情在胸腔内鼓荡,仿佛从咸涩的泪水中捞出一颗沉甸甸的心脏,轻轻一捏,透指而出的全是淋漓的鲜血。
……
女子的孤注一掷,终究还是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男孩穷怕了苦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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